他忍得够久了,每个深夜都要嫌弃自己的懦弱无能,痛恨女皇夺走了李氏江山,让李氏子孙活得如此不堪。
他在梦里无数次地杀死女皇,再无数次地将杜清檀压在*身下,听她一声又一声地叫唤他,更咽着求饶。
天刚拂晓,杜清檀睁开了眼睛。
头痛欲裂,嗓子干得似要冒出烟来。
她低吟一声,呼唤:“果仁?”
无人应答,里里外外死一般沉寂。
她油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挣扎着起了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冷光,拧着眉头打量室内。
然后,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这不是她在宫中的居所,这是她在太医署学习时曾经住过的房间。
因为宿醉,彻夜不归,将会是什么样的罪名,她完全不敢去想。
杜清檀慌慌张张地下了床,却是双腿一软,扑倒在地。
膝盖磕在冰冷的砖地上,钻心地疼,她咬着牙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劲。
这明显不对劲。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努力回想昨天的事。
是张医令斟的那两杯酒有问题。
是她大意了,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在她已经做到六品司药的情况下,张医令公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面,给她和李岱、孟萍萍一起下药。
不是!李岱、孟萍萍,有什么在脑子里飞快地一闪而过,杜清檀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地垂眸去看自己的衣裳。
果然不是昨天那一套正六品女官袍服了,而是一身粉嫩的薄绢里衣,做工十分精致。
这自然不是她的衣裳。
杜清檀面无表情地解开衣裳,很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门口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她立刻掩上衣衫,慢吞吞坐回榻上,平静地看过去。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只黑乎乎的头探进来,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对上了杜清檀的眼睛。
“嗳!”来人轻呼一声,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杜司药,您醒啦?”
是孟萍萍的婢女彩鸢。
杜清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脑子飞速运转,推测彩鸢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
孟萍萍和她一样,也喝了张医令给的酒。
但,张医令明显是要对付她,孟萍萍和他并没有什么仇怨……
彩鸢已然欢快地道:“醒了就好,我们萍娘也才醒呢。您要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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