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手掌微动,让周围人看不到铁生的失态,十米外,他的妻子毫无所觉。
“我佛慈悲,施主别无选择。”
淡淡的话语如救赎,铁生喘过一大口气,近乎乞求的看着他:“我没错?”
水心悲悯:“那么,施主事后有没有去看望过扈娘子?”
铁生一滞,心虚、愧疚、无颜还有浓浓的烦躁和厌恶。
“都是她,这些事都是她惹来的,本来就是她引来的坏人。我是无辜的,我家人是无辜的,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日夜被良心煎熬。”
铁生吼叫,发泄着自己心底那点愧疚,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再次提起她?他都已经快忘了,他连师傅都快记不起来了,他没有雄心大志,也不想修炼,只想养家糊口和妻子、孩子安稳过一辈子,为什么不放过他?
水心念起心经,一脸悲悯相,眼底却是无情。无力反抗并不代表你可以背叛彻底,但凡你事后去看一眼——小僧也不至于无处可寻。
诵经声中,铁生平静下来。
一根手指点在他额头正中:“忘记所有与扈娘子相关,过你想要的生活去吧。”
解世人之苦,是他的责任所在。解铁生之苦,也是解扈轻将来知道这事之苦,啊,他是多么善良。
至于说铁生想要的平静的安静的生活,小僧祝愿施主心愿得偿。
水心转身就走,这样的人,怎配拥有和扈轻相关的记忆。
铁生站在原地迷蒙片刻,回到铺子。
“怎么了?那位师傅有什么事吗?”妻子问。
铁生笑道:“没事,问路的。”问她:“你今日感觉如何?”
“挺好的。我要多做些小衣服出来。”
铁生看着她的肚子,笑得软乎:“好,待我忙完手头上的活就陪你去买布。”
回到炉前,不知怎的,今日很轻松,身体轻松,心里也很轻松。
水心返回扈轻原来的院子,确定里头无人翻了进去,这点小结界,有跟没有一个样。看到里头完全陌生的家具和摆设,水心站了会儿就离开了。
扈轻应该不会离开坊市,她女儿在朝华宗呢,她极有可能是搬家了。应该还在宝平坊。去问洞府租赁买卖的人就能知道。或者,直接去朝华宗找扈暖,唔,就说自己是她叔?或者是她舅?
水心琢磨着不靠谱的主意,先找去洞府管理处,正常打听肯定是不行的,透露别人行踪可是大忌,所以,他事急从权的用了迷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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