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已经是「不夜城」了。
夜生活就是战斗,彻夜不休,厮杀一整晚。
寅时,陶斌被一阵鼓声吵醒。
努力几次后,始终无法再次入睡,于是起身穿衣,披挂整齐之后,步出了府邸。
正月下旬了,离开春没有几天,天空却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陶斌下意识伸出手,任凭雪花落入掌心,慢慢融化,
看起来有点像眼泪。
他抬起头,看向夜空。不知为何,突然起了点诗意,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做诗赋的心情。
这雪却不知在为谁哭泣!
街道两侧蹲着许多军士。他们不是没地方住,而是随时准备增援城头,
不得不如此。
陶斌甚至听到了小声的哭泣。稍一打听,原来是从湘州调来的援军。
湘州兵原有两千,基本是最近唯一一支入援江陵的部队了。他们其实在湘州诸都剿过贼匪,打过流民军,不是没有战斗经验的,但甫一上战场,就被梁军凶猛的攻势给赶下了城头,差点闹出笑话:不少小城都能守不短的时间,江陵差点因为湘州兵溃退被一鼓而破。
最后没办法,还是调荆州兵上阵,仗着地利和人多势众的优势,在付出重大伤亡的情况下,击退了梁军。
昨日出城增援水寨,陶斌都没敢调湘州兵,可见已经对他们完全失去信心了。
但这些人也不能不用,毕竟还剩千把人呢,只能将他们与豪族僮仆混编在一起,组成一支两千人的部队,时不时上城轮换久战疲惫的荆州兵,毕竟他们人不多了,已不足两千五百之数。
陶斌没有处置那个哭泣的土兵,继续向前走看。
走到一处时,亲兵突然拦住了他。
陶斌一证,看向前方的黑暗深处那里曾经是一处军营,今只点了几盏昏暗的油灯,微弱的火苗在风雪中摇曳不定。
营中似乎有人,因为偶尔传出几声咳嗽。
似乎又没人,因为大部分人像死了一般躺在干草、苇席之上。
他想起来了,那是伤病营。
作战受伤的,生病倒下的,基本不做区分,一股脑塞到此地。
照料他们的多为强征而来的江陵百姓,本身十分抗拒,更没有报酬,于是照料得十分潦草,这从风中传来的淡淡臭味就能看得出来。
伤病员们竟连哼几声的力气都没了,全是等死状态——
陶斌没敢再向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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