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邻终于觉得自己没那么笨了。一想也是,其实他的看法才是正常反应,以社稷安稳为第一要务。
反而天子虽然气势逼人,但说到底,并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能保证社稷不乱。
朝廷若真那么强势,一旦逼反了仆固怀恩,别的不说,对这位登基不久的天子的威望也是个沉重的打击。
“臣愚钝。”杜有邻道:“不知陛下可有万全之计?”
“天下事,岂有事事万全的?”
“这……”
“朕要你拿出魄力来。”薛白道:“朕说过,仆固怀恩若想反,之前更好的机会多得是,他既犹豫退缩了,现在,郭子仪一人前往,足矣。”
“可万一?”杜有邻道:“陛下这岂不是在赌?”
“朕不是在赌,而是,朝廷得拿出自信与霸道来,绝不可对这些节度使示弱,他们都是虎狼,朝廷只要显出一点‘顾全大局’的软弱,他们就会步步相逼,务必得在一开始就镇住他们。”
“臣明白了。”
“关于此事,接下来你必须在朝堂上支持朕,坚定不移地站在朕这一边。”
“臣遵旨。”
薛白深深看了杜有邻一眼,觉得他还没有明白这件事其实并不容易做到。
果然,没过几日,一个消息在长安城传开。
大街小巷都在传仆固怀恩杀了杜五郎,举兵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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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仆固怀恩肚疼就要造反?”
“是杜誊杜五郎啊,圣人的挚友,前往灵武宣慰,被仆固怀恩杀了祭旗。现在仆固怀恩已经联合回纥、吐蕃反了。”
“我说呢,年节前后,一直有兵马粮饷往西边调动,朝廷早有准备要平仆固怀恩啊。”
“……”
大街小巷都是这样的议论,骑马而过的杜有邻听得心乱如麻。
一路到了大明宫前,元载正好也刚到,两人便交谈了几句。
“杜公,且宽心。市井谣言不可信,令郎应该还无碍。”
杜有邻知道元载聪明,问道:“犬子若未死,为何仆固怀恩没有上表自辩。”
“别急嘛。”元载道:“仆固怀恩求的是世袭,该要与朝廷暗中较量,而不是撕破脸。可见那些消息是别人放出来的,连仆固怀恩都还没反应过来。等他知道京城的风言风语,再上书自辩,还得有段时日。”
“公辅何以断言啊?”
“消息能这么快传开,必然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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