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京道:“当得!”
章越道:“也是,本朝对士大夫一贯宽纵,纵使激出了民变,也无妨。”
“当然朝中也有人替你撑腰,我问一句,是何人为之?”
王子京道:“下官是陛下所提拔,自是奉圣意为之。”
章越则道:“不仅如此,你是熙宁三年行茶法而被赏识,元度支持你的吧。”
王子京闻言神色一变。
王子京一生仕途都与朝廷处理茶事有关,自与新党一脉牢牢绑定。
不过熙宁时,王子京被提拔时,蔡确还未上位。如今朝中除了蔡确外,能有如此激烈手段的也只有蔡卞了。
“你可知元度乃我门生!”章越道。
王子京突然昂首道:“建公,榷茶乃荆公之政!”
章越点点头道:“好一员大将。”
章越走到堂边看着堂外官衙的巍峨楼阁及远处云雾缭绕的武夷群山。
章越道:“这般,我也不为难你。”
“茶引利息减半,官焙配额之外许民自售,茶价提至三百五十文——这三条你今夜就写札子。”
““建州你是待不得了,泉州市舶司倒缺个会打算盘的。“”
王子京神色一变,如此朝廷利润就薄了,每年又只能从四十五万贯落得十几万贯的利润,纵使比之前的三万贯高些,但完全显不出他的手段。
最要紧的是他茶法改革之功也没有了,他还费了这么大的气力,还要去别处为官。
“建公此万万不可,下官以为些许刁民闹事又有何妨,镇压下去便是。茶兵加之两浙路官兵一起定能平息叛乱。而朝廷从此收获的则是源源不断的茶利,长此以往官民称便。”
“我王子京为国为民,对得起陛下,亦对得起荆公。”
章越摇头,你只看到从三万贯,增收至四十五万贯,为朝廷征收了这么多钱。
但你也不想想民间也因此少了四十二万贯,这么大的怨气,谁能承受得了。还长此以往官民称便。
章越道:“昨日过黄龙焙,见茶户以桐油涂目,佯作瞽叟避征。你何来为国为民,只为国不为民罢了。”
“失去了百姓,国也不存。”
“我最后与你道一句,治国理政绝没有竭泽而渔的道理,不要求一时之名,而坏了百代之功。”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王子京想到了章越劝谏的言下之意。他闭上眼睛,沉吟片刻道:“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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