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褐甫踅回到家门口之时,便看到一个黑衣草鞋的瞎子拄着拐杖在来回敲打自家墙壁,形状甚是古怪。李母闻声走出院子来,和李褐眼光一同落在瞎子身上。但见他蓬头垢面,鼻子如鹰,无仁之瞳向上翻着眼白。他手下那只拐杖不住敲打,撞击之声犹如兵刃,此情此景使人不寒而栗。
“先生可是有什么因由?”李褐走上前来,深作一揖问道。
“哒哒,哒哒”,瞎子又敲了两下。蓦然间,瞎子把手搭上了李褐之脉,李褐但觉得全身气力游走加快,恍如磁石在引吸着铁器。
“好剑,好剑啊!”瞎子啧啧称奇道。
李母一向是虔诚信道之人,见说此言,忙把瞎子往自家院里请。哪知瞎子不动弹,依旧立在原地。李母所用之力并不重,然而也并不轻快至于一丝不动,而瞎子身形连晃都未晃。李母心中吃了一惊。
“先生会算命?”李母毕恭毕敬地问道。
瞎子点点头。
“先生,近来春天的考试就要进行了,能否帮忙算算我儿的文运?”
“先生,春闱在即,能否帮忙算算?”李褐也恭敬问道。
瞎子摇摇头,颇似此路行不太通。
李褐与李母见此情景,心内凉了一大截。毕生打算都在这考试上,更让李褐担忧的是,不能考中,如何娶苏梨为妻?
“先生,是没有文运,不能博得个一官半职麽?”
瞎子依旧摇了摇头。
“这却是何故啊?”李母心焦,把着瞎子之手询问道。
“怕你是考不了试!”瞎子一字字地顿道,每个字若黄金一样重,掷地有声。
“为何考不了?莫不是你这老头儿信口胡诌吧!”李褐怒道。
“信不信由你。”瞎子不再纠缠,挣脱开李母之手,意欲脱离此地。
李褐依旧愤愤,他觉得好生晦气,或者说瞎子之语打消了他必定考中的念头,抑或说瞎子之语措了他的士气。但凡士人最最讲究一个势字,势头一旦不妙,事情多半不往好处发展。
“先生,能否解了此惑再走?”李褐强忍心中不平,好声好气言语问道。
瞎子边走边摇头叹说:“解不了,解不了,天机不可泄露。待得泄漏他就不是天机,天机天机,岂能说明。”
“那我竟不是没有丝毫办法,只得坐以待毙?”李褐高声问道。
“书是不能如愿继续读下去了,但你是剑侠良材,必定可在剑道上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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