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褐垂头丧气地走出人群,背后也并没有多余的喧哗。大唐李贺不就这样嘛,父名李晋肃,子不能考试。这件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昌黎韩愈写的《讳辩》就是解释此事。自己的名字与大唐李贺有相似之处,这本已经奇特之极,而后又因为父亲的名字不能参加考试,李褐真的是哭笑不得。看来历朝历代,对于正审,都是极为重视啊。
李褐这名字,本是破落秀才发泄穷酸之气的。褐,短褐也。也暗喻着贱名好养活。这本是个正大光明又符合老百姓习惯的好名字,怎么却在正大光明的审核面前不能通过了呢?你说老百姓活得难不难,僭越不行,本分也不行,官家真是难伺候。叫个啥名字你都管,有道是管天管地,管不着人拉屎放屁,这官家快管到别人拉屎放屁了。
话虽这么说,李褐心下却一片悲凉。该如何面对母亲,又该如何对苏梨说起?想到这里,他真想一头扎在护城河中,不如就此了结算了。考考考,儒生的珍宝;查查查,官家的狼牙。
李褐摇头晃脑,面无表情,不自觉而吟道:
雪下桂花稀,啼乌被弹归。关水乘驴影,秦风帽带垂。
入乡诚可重,无印自堪悲。卿卿忍相问,镜中双泪姿。
吟着吟着,他已经走到了市上。虽然这时节不好,但是总归有人交易。与往先相比,热闹纵然不及,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小小市场也可以见出一些与乡下不同的活气来。
走进一家小酒馆里,李褐只是叫了一壶酒。他没有多余的闲钱来买上几道可口的小菜,也没有多余的闲心来赏风弄月,他是一心来求醉的。醉了好呀,醉了便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烦人心事,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吵吵闹闹。醉是一种境界,一般人难以达到。它梦幻又现实,痛苦又快乐,这种美妙乃是人所共羡、人所共求的。所以李白曾言,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又言,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此乐当真是畅快。能令男人畅快的事,世上只有两个,一个是酒水,一个是女人。而又论最的话,第一当推酒水。酒能给男人带来女人所不能给的欢乐,女人却不能给男人带来酒水所不能给的欢乐。所以你说,酒好不好。
“好!当真是好!”
李褐喝了一碗,拍桌子而叹道。可恨年纪轻轻,便被斩断了光明之路。而这光明之路说来也是惭愧,就是个破考试。李褐心想,嘲天嘲地,到头来最想嘲笑自己。“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衣如飞鹑马如狗,临岐击剑生铜吼。”李褐食指并上中指,敲桌子而诵李贺之诗。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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