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上此蛊毒,行为癫狂,异于常人。一个兵士赶忙去报告给兵士长。兵士长闻言赶来,立在那里,慢慢地观察着李褐。等到李褐吞了好几口,喉结下落的时候,他的表情才变得平常起来。
兵士长觉到这个人没有失常,他明白,这都是恨,眼前这个人狠劲儿很足,凶厉至极。
李褐脱下自己的中衣,赤膊把灰填满,背上肩后,开始原路上山。他的步子很沉重,折腾了半天的身子依旧精壮。他记得自己好像被一个脸上带刀疤的人拍过一掌,他不清楚这是什么修行者,他也不知道这一掌也有多厉害,他只知道自己死不了,就是没事。山野人家的孩子没那么矫情,从小都是磕磕绊绊长大的。摔伤了,和泥巴放在伤口上掇一掇就好;有血了,就着嘴巴吸一口就好。这种环境长大的人,永远知道自己的痛点、死点在哪里,第一直觉没关系的话,八九成是没关系了。
李褐把那些灰摊在地上,就开始双手挖土埋瘗。手挖得很浅,很慢,但李褐知道这样子最心诚,能让苏梨和娘亲在地下安宁,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再送她们最后一程。
挖了许久,看看日母已临掉落时分,两个及膝深的丈许土坑已经挖成。李褐先把李母的灰烬放了进去,然后一点点地填埋泥土,直到一个土馒头垄起来,然后再把苏梨的尸首放进了另一个土坑。他原本以为自己还会泣不成声,但是临了在推土入殓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出奇的平静了。或者是接受了无奈,或者心中有更多的恨意。
另一个土馒头也高耸了起来。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置办棺椁,一切都随土而去罢。
等到这一切都忙完的时候,他终于筋疲力尽地躺在了地上。是时,日光已经西落,只留下了最后一抹亮色。荒郊野外的山头上,一个人赤膊躺在两座新坟前。山风呼呼地吹着,他手指的鲜血方才凝干,指甲半已磨碎。山下的远处之外,那一队兵士仍然掌了火把在熬夜站岗。没有人能想到,死人面前躺着活人。心已经死去,多半也是个活死人了。
他的身子感到很冷,地面上已经有了山露。他的眼睛微张着,想醒又不想醒。能让自己的躯体献祭,是他此刻的心愿。然而他紧咬的牙关表示,更有一个大恨在心里盘绕着。他不能忘记苏梨在面前死去的场景,他忘不了那个面容姣好的男人身上的一切,他的脸,他的手,他的白,他的黑。那一团肉泥似乎还在掌心中,李褐把血肉攥紧,开始研磨。
他发誓,这个仇一定要报。不管是海角天涯,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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