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绚忍住泪水,随混乱的人群出了还未收紧的京城东门,打马北上神月宫。
最干净的人亡去后,这个王朝只剩下污浊。
“杀尽宋朝狗人!”
她仰天长啸,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在脸上,接着唱道:“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
这时候已经行出郊外十余里了,太阳懒懒散散地挂在将近中空的地方。
暮春的阳光早就开始有了热意,照在盛开的花草树木上,胧胧起了一种泥土香味,这种香味近似秋日,嗅之催心。
她终于体会到了“肝肠寸断”的滋味。
她想回去找姐姐,诉说这几日是多么地令人快活与难忘。
这就是相爱的滋味麽?
她也不说清,这种滋味好压抑。好奇怪,她明明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对自己说,这几日她很开心,很开心。
可是无论如何劝慰自己,她都在流泪,泪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
马儿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在她发呆不鞭打的时候,就慢慢地驮着她前行,希望一路风光可以令她忘却烦恼忧愁。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慢慢地拍着马头,问道:“好马儿,连你也可怜我是么?”
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阵神伤。
她连崔鹭的一件信物都没有,也没有把自己的信物交予他。
她抽泣一下,抬头望了望天,这也是感情?
为什么这短暂的感情如此让人难忘?
但是,她还是怕了,看到了复杂到不能再复杂的乱象,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数不清的高手。
她赶忙用衣袖来擦泪,这才发现自己的心口殷红了一片。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是流血了吗?
原来的她的嘴角早就挂了血丝。
她记得眼前一昏时,腥味便从鼻中笼了出来。
要不是她穿了金丝冰蚕甲,可能当场就暴毙在背后那一掌下了。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宫主最后“穿上金丝冰蚕甲”的命令,却成了拆分她与崔鹭的一道屏障。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姐姐!”她泪眼濛濛地哭道。
归庄拾起崔鹭身畔的两把剑,他识得,那是小韩的双剑。如今已经成为残剑,齐齐被斩断了开来,他的右脚边,随风荡着一张重重折痕的黄油纸,捡起来看看,上面有蝇头小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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