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见御旨已经传到,各种眉目已经或大或小告知,自己目的便达到了。尤其是看见归庄那双浑中带定的眼,他觉得这人还极有用处。
王黼一笑,闪步踱出门外,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脚下并连的酒坛,只见到两只酒坛的晃动,却没听到任何声响,王黼用剑气缓冲了碰撞。剑院里的剑师们一看到这个如日中天的相公都背转了脸去,假装认真修行。王黼不理,径直走出了剑院,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没必要去理会他们,而且要是在意别人的看法,注定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王黼叹了一声,前些时在边境与怪人和契丹狗对阵,又兼连夜跋涉,耗费了许多元气体力,至今还未恢复过来。这年纪一大身子骨就不如从前,能不能修行到长生不老也还是未知,只有官位和银子才是实在的。
民间对王黼童贯等六公很有成见,剑师们日日在庙堂与江湖上奔走,动向比谁都清楚。他们平日也会偷偷托关系找到王黼的门人、亲信,但表面上依旧装作清高,尤其是当面见了权臣,会格外清高。大概武人与文人一般,都是嫌贫爱富又不得不借故掩饰的料子。
王黼的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说透。皇帝起先听到东京劫杀案时龙颜大怒,待到后来,却慢慢地降了温。王黼估摸着,一半儿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另一半儿则是有不能说的原因。
之前王黼曾让归庄监视“寇老西”,并且在寇则上河钓鱼时,以剑法试过寇远。他倒不是真的将寇远的修为放在心上,而是想引蛇出洞,把寇远的师父“浪剑”刘罪己引出来。至少应该证实这老家伙的活动轨迹始终在寇府左右。
崔鹭查案子查到文史馆,这已经足够让很多人惶恐了。只是这事儿怎么莫名牵扯到契丹游侠身上,这才令人想不通。
归庄挣扎着坐起来,只觉浑身肿胀麻酸,酒劲儿还在头上,晃得头晕。多少年了,都没有这种感觉,茫然孤独又害怕。他只道崔鹭死了自己更无掣肘,哪成想兔死狐悲,连自己也觉得可笑。
崔鹭的尸体他没有接手就已经运回山左了,他只留了一把茂陵剑。小韩留下的信是什么意思?与崔鹭又有什么关系?与十年前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会接到那个人的通知?
归庄恍惚觉到一种害怕,“来吾道夫先路”这话,近来一直在梦中缠着他。他怕自己也变成崔鹭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有些人有些事很奇怪,明明是自己厌恶的,但当你接触久了,会在厌恶中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归庄摇摇头,听着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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