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赶路,只有永泰帝这一个例外。
事实上,按照规矩,就连永泰帝也是需要步行穿过这六十里路程的。
只不过看永泰帝一副行将就木,随时都会咽气的模样,哪怕那些刺头言官,也都选择了对这一点保持沉默。
然而过程中,有很多人注意到了与上次大祭的不同之处……夹道相送的百姓,很少。
只排出了里许,便开始逐渐减少,直至没有。
这跟上次大祭之时,入眼漫山遍野都是人头,一直绵延到六十里外才停止的景象想比,有些过于寒凉。
一个被遗忘的人在此时出现在众人脑海。
废太子,姜星河。
原来,姜星河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民心动摇到了这种程度么……
整个队伍,在乐队的喧嚣对比下,显得愈发沉默。
两个时辰后,庆陵到了。
庞大的陵寝群落几乎连成了山脉,中央空出的宽广区域,有着一座高大的祭台。
正是祭祀所用的齐天台。
当龙榻在齐天台跟前停下之时,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榻上的永泰帝。
齐天台高十九丈,有台阶三百三十三级。
这三百三十三级台阶,是需要主祭人一边诵念祭词,一边徒步拾阶而上的。
在往年,这个步骤几乎没人注意,毕竟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成功登上台顶,顶多就是略作停顿休息罢了,遑论强大到无法判断的大庆帝王?
可现在,如果连这个步骤都是坐在榻上,被抬着送上齐天台……
肃穆变为滑稽。
大祭的根本意义,将会从一开始就丧失殆尽。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这样的话,以永泰帝的身体情况,能成功登台吗?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永泰帝开口了。
“闫忠,扶朕下来。”
“是。”
龙榻落地,永泰帝在闫忠的搀扶下,动作缓慢的从榻上下来。
而就在他双脚接触地面的瞬间,猛地为之一曲。
若非闫忠的反应很快,永泰帝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倒了。
“陛下……”
闫忠面露不忍,道:“老奴背您上去吧?”
“胡闹。”
永泰帝淡淡的训斥了一句,“朕心中有数。”
说完,就发力挣脱了搀扶。
“陛下,祭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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