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姑惊魂甫定,说:“刚才来了一群乌鸦,还过来啄我们的衣服!”
“乌鸦?”太善皱眉,“乌鸦从来都是在山上的野林子里找食,无缘无故地干嘛来袭击人?”
道姑们也答不上来,纷纷把衣服上的污迹、毛边和破线头给太善看。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太善的火气也跑爪哇国去了。况且众人现在都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万一引来那些锦衣卫,搞不好会抓她一个现行。
真珠察言观色,看太善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连忙冲着角落里的真明喝到:“师父慈悲,不与你这小孩儿计较,还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以后仔细着点!”
真明瞄了太善一眼,见她没有出声反驳,连忙爬起来跑了。真珠让“避难”的道姑们去耳房候着,转头又给太善倒了一碗葡萄酪。
太善拿起来喝了一气,放下碗瞪了真珠一眼,没好气地说:“现在药庐和丹房是我的管辖范围了,我怕再有太尘的那种丑事发生,一心想要好好整顿整顿药庐。可刚才我去看了一回,那里比狗窝还乱,药材全混在一起乱了套。我就想着,让几个姑子找出太尘的那堆破医书,再比对着书上的图画,按着药柜上的标签把药理一理。可那些霸道的官爷们之前为了找账本,把医书也撕得乱七八糟,光拼书也要拼个十几天。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真珠想想说:“要不我下山去找个药庐,雇一两个能辨识药材的学徒,上咱道观来打半月的短工?”
太善眼睛一鼓:“谁出钱!你出钱吗?道观被罚了半年不能做生意,道场钱香火钱一文都见不着,就是放高利贷的买卖也要收敛上几个月,所有的姑子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有闲钱去雇小工?娘的,太尘那个杀千刀的!而且自从你雇来那个厨子刘老九,常有几个不安分的涂脂抹粉跑去厨房厮混,还打量着老娘是瞎子!刘老九再在水商观里炒两个月菜,观里一半儿的姑子都是大肚子了!老娘早说过了,水商观里住的都是母的,招进来一个公的就招来一个祸害!”
真珠低头不敢出声,想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有个现成的人选,徒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快说!”太善急了。
真珠道:“东厢的何小姐,可不就是医药世家里出来的么?前些日子我跟她攀谈,发现她十分知医理,对药材更是熟悉。不如咱们请她给梳理梳理,也强过我们在这里‘看图认药’,全部都一摸黑。毕竟药材又不是饭食,万一让那些不懂药的人胡乱放错了,可是要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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