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的东西藏进藏书阁中之时,大概也未曾料到,他这个心爱的外孙女会因为不识字而被藏书阁拒之门外。
终于,某天深夜她偷偷溜进了藏书阁,捧着一根细长的蜡烛在书架的夹层间找到了外祖父给自己写的一封长信,装在厚厚的硬纸信封中的一大叠纸,握在手中又温厚又踏实,仿佛是外祖父从另一个世界给她写来的一封信。突然,她的如豆烛光引来了罗府的护院,藏书阁外响起一片喧哗之声,让她一时惊慌扔掉了蜡烛头,烧着了椅子。
聂淳第一个冲进来救火,几下子将烧着的椅子踩成焦炭之后,赶到门外的几个护院问聂淳,里面可有贼人。聂淳昂着鼻孔扫了一眼蹲在角落里自己捂着自己嘴巴的她,沉声告诉外面的护院,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待那些护院离去后,聂淳冷声告诉她,以后不要再于罗府中胡闹,让她娘亲在罗府难做人。
这个聂淳虽然凶,但是他跟别人的凶法不一样,幼小的何当归直觉的感觉到他不会伤害自己,就乖乖由他领着回了西跨院,一口气跑回房中,藏在被窝里读外祖父写给自己的信。
信里说,《三清针法同参》共有七十四卷,都收藏于藏经阁的一个书箱内,箱中另有其他医书几册,让她详读。信里面还有一张药方,写着“为爱妻柴萏医治产后旧疾之用”,于是她就偷偷配了上面的药,设法掺入老太太的饮食中,或做成点心零食送给老太太吃,令老太太的身体渐好。而这张药方,就是害了她性命的罗家传家之宝“回春方”的雏形。
因为找不到机会再偷进藏经阁,她就没有机会去寻那只书箱,不能学习外祖父的“三清针法”,所以还是继续研习窦海溱老先生的“无名针法”。
等到她第一次能光明正大走进藏书阁的时候,是她十八岁从大宁那边,来回门儿探亲的时候。扬州这边的人早就听说,她在北边的宁王府已经混成了半个女主人,能干的出奇,很得宁王的赏识,所以人人脸上都一扫过去的那种俯视她的不屑眼神,一些心中有求于她的还露出一些巴结的表情来,令她受宠若惊——当然,罗府的藏书阁对她而言,再也不是“禁地”了。
她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一个人徜徉在这一片书海里,然后在一堆布满灰尘的旧书箱中,找到了外祖父在遗书中提到的那只墨绿铁皮箱,发现外祖父的《三清针法同参》和各种手札书信竟有满满一箱几十斤之多。手札上标注的年月日,从他弱冠之时始,至花甲之年终,几十年的风雨无阻不停笔的医理心得手札,没有留给他三个儿子中的任何一个,却给了一个当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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