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开了,模模糊糊地说了两个字:“木锨……”
孟瑛十分贴心地领会了她的意思,接着话把儿说:“瑄弟一直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子汉大丈夫,那次我跟他提娶素娘的事,他却头一回装聋作哑地装听不见,直到我问得急了,他才说,自己一直拿素心当姐姐、当朋友,两人发生亲密关系实属意外,既然素心不急,那就等两年再说吧。当时我也不知他是怎么个想法,更不晓得他在等谁,可到了今日我才终于明白,他心中一早惦记的就是你。”
何当归垂眸,沉思不语。
“既然他们二人都不急,那我再急也没用,”孟瑛从袖中掏出一柄镶满黄玉的竹扇,晃荡两下,叽叽呱呱地道,“可没过几个月,素娘的肚子就大了,我瞧见之后惊呆了,去问她,她低头拭泪不语,问瑄弟,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后来那孩子就那么遮遮掩掩地生出来了,什么时候生的我都不知道。我去问素娘,孩子他爹是谁,素娘结结巴巴地编故事说,她九个月前被山贼强暴后有孕,当时昏厥过去,没瞧见那人的脸。”
何当归抬眸,明亮的目光如一道闪电打在孟瑛的脸上,孟瑛略有心虚地用竹扇遮了遮脸,别开头说:“这一听就是谎言,因为九个月前她成日跟我和瑄弟在一处,准备祖母七十二大寿的事,绝对连一条山道儿都没走过,又怎会遇着山贼呢?素娘的武功不弱,什么样的山贼能制住她?因此,我就怀疑那孩子是瑄弟的,去问瑄弟时,他也是欲说还休,最后仍是将孩子栽赃给那名莫须有的山贼。”
“那你怎能肯定,”何当归嘴巴一张未张,却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那孩子就是孟瑄的?他是个诚实的人,真要有了儿子,不会不跟旁人讲明,让孩子的身份有瑕疵。他都有了好几名妾室,也不曾对我隐瞒过萧素心其人,何故独独瞒了一个幼子的存在?”
孟瑛诧异地瞪眼看何当归,她嘴巴一条缝都没张开,她怎么说出话来的?尽管声音模糊得仿佛是闷在了五六层棉被里面,可那确确实实,是何当归自己的声音呐!而且是从她身上出来的呐!只因太过惊奇,以致让他的眼珠子凸出,盯着何当归猛看狂看,彻底破坏了他的俊美形象。
“别瞪了,”何当归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不张嘴巴地告诉他,“我曾习过腹语术,只是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学得太过粗浅鄙陋,从来没拿出来现过眼,今次是头一回在人前用。”
孟瑛呆了一瞬,又围着她转了半圈儿,最后得出结论:“不愧为妖女,净会我们这些普通人见都没见过的怪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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