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还是用被子遮着头,将自己包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避开孟兮的可怕预言,半晌后觉得周围静下来,心也静下来,拉开被子一瞧,见孟兮和柳穗都不见了。她默思一刻,反倒有几分相信了孟兮的话,孟瑄还真能带来霉运。好像就从跟他“拜堂”之后,她的遭遇就变得精彩万分,先是遇着柏炀柏,被告知她的命盘发生错乱,将要嫁给一名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而后又在冰花甸中了毒,跳城墙时毒发,摔了个半死,又被拉到白沙山庄的冰窖中救治,顺便将孟瑄跟锦衣卫两次作对的事,也好心告诉了陆江北他们。
接下来,是眼睛出问题?要想眼睛不出问题,就得顺应着朱权的意思,乖乖当一个哑巴?
她叹一口气,摇摇头想不出答案。
“小逸,你不会后悔跟我一起了吧?”心底仿佛有一个孟瑄在问,“你不会打退堂鼓了吧?你的毅力只能撑到现在,只能在口上说说吗?”
她轻声回答:“我确实有点儿怕了,你知道的,我是个嫌苦怕累的坏学生,本质上讲,我是个软弱的女人。”
“与君相依生无悔,死亦不怨,又何惧焉——这是素心给我的一封书信中的句子,”孟瑄这样说,“而且这几年她都对我不离不弃,小逸你呢?你才开了个头,就自认软弱了?素心她不也是女人吗?你不能跟她学学吗?”
“……”
她心中疑云大起,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大声问:“孟瑄?你在哪儿?孟瑄!”他的人远在扬州,又怎么可能真的跟她发生对话,刚刚那是谁在说话?
“小姐,你怎么了?”柳穗拨开帘子进来,脆声问,“你饿了吗?要吃枇杷乳膏吗?”
何当归狐疑地看一眼门外,问:“走廊上有没有人?”
柳穗疑惑地答道:“人?我就是人呀,老爷让我仔细照顾你,又说先别吵你睡觉,因此奴婢就一直在门口走廊上剥桔子,小姐你饿了吗?”
何当归摇头说:“我精神短了,让我再睡一觉吧,到了扬州,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再让青儿送我回罗府,我不想见生人。”
“哦。”柳穗依然疑惑,不知何当归在打什么谜语,哪一个是生人?
柳穗出去后,何当归闭了眼,尝试入梦,可脑中又响起了孟瑄的声音,这一次是告饶:“我错了,我不该喝朱权的那一杯酒,更不该将素心当成你。小逸,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明日我就要娶长公主府的仙草郡主了,你都不难过吗,还是你从来不在乎这些?你到底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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