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就算我签了也没用,一则律法不承认。二则,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首肯不遣大媒来说,光七公子你这么一头许下,至多也只能算是一张空票,日后跟令尊令堂定下的正室冲突时,那这张婚书连拿出来的必要都没有,一把揉了都惹人笑话。”
孟瑄没想到她关注的只是婚书的效力,而没有说出“我不会再嫁你了”一类的话,他当下也不含糊,斩钉截铁地说:“我认准了是你就是你,父母也做不了我的主,此事你不必操心,我自然全力说服他们。”
何当归眨着眼睛问:“如此先斩后奏,要是不能说服二位长辈,莫非七公子再回头来退婚?还是有朝一日家里的和外面的两相冲突,外面先娶的给家里后娶的让路,让她过两天当正妻的瘾,时候一到再重新降格做妾?”
孟瑄冲动地又一把将那锱铢必较的小人儿揉进怀里,喘着气在她耳边说:“今时今日,难道你还看不见我的心,就是不要我的身份地位,不要孟家,不要……父母,我也不能不要你了。你别冷冰冰的,别像做生意一样条款分明,行不行?大不了,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依从你。你让我不当将军,不回孟家,那我就哪里都不去,只守着你一个。”
何当归扭动两下将他推开,继续给他扫盲:“从古至今,似君这般痴情者不乏先例,也有为情抛却父母与功名,从家族中脱出来的子弟。由于世俗不理解,为什么他的痴情能排在忠义仁孝的前面,只道是女子狐媚淫荡,勾引的爷们变成这样,因此自古有通法处理这一类的事。”
“什么通法?”孟瑄讷讷问。
“七爷难道没听说过,”何当归淡淡提醒他,“古有谚语‘私情为奔,奔者为妾’,意思就是说,勾引男子在外滞留不归本家的女子,统统按私奔论处,不论是在外养着,还是其后‘悔悟’了,跟着男子回婆家去了,那她都只能做男子妾室中最卑微的一个,无论生子多少或有什么特殊贡献,她都不能被扶正,一生都只能战战兢兢地侍奉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这样的规条,是专门为了约束冲破礼教、不守大防的男女,倘或人人都似君这般想法,那岂不是要家不成家了。七爷,您这是挖了坑给我跳呢。”
孟瑄急了,捉着她纤细的肩头来回摇晃,磨牙恨声道:“你再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我也没你的口齿,也没你的大道理,只好拉着你去投江,一起做一对鱼夫妻了。”
何当归敛着襟口,挣动自己的双肩,挣不回自由,她赌气说:“我才不当鱼,游来游去连个凭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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