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写出这等好字来。
见了这么不成样子的园名,新奶奶何当归觉得有事可做了,这两天一直在琢磨好听的名字,请人写了刻好,换走孟瑄那一副的童年戏作。
还没想到合适的名儿,外面却有鹿瑶来报,苏夫人从别庄上看戏回来了,想抹骨牌,叫奶奶过去玩一圈。何当归问,除了她还叫了谁,答曰,还有大奶奶商氏、二奶奶陆氏、四奶奶刘氏。
全都是各房的正室,除了她和刘氏,另两位是老资格的媳妇,而且人也叫得不全,显然这一次不算是正式奉婆婆茶。何当归料想,另三位一定年长她不少,单独见她一个还不明显,四个媳妇儿一起出现,她还不被衬托成小孩子了。
于是叫荷藕拿了一身暗红如意纹带半幅披肩的裙子,一件藏蓝茧绸褙子,一件银鼠坎肩儿,一双棕桐木屐,立意要扮老些。其实她的身量已足,跟大她六岁的青儿也差不了多少高度,只要在面上修饰,想扮成个十八九岁的妇人不在话下。
服侍梳洗时,最擅长梳头的鹿瑶,不知听见苏夫人在等,她心慌手抖还是怎地,先是找不着乌木梳了,然后给何当归通头发,一头及腰乌发,通了两柱香才顺畅,磨蹭好一会儿盘好一个反绾髻,取了一对玉蝴蝶钿花插在发髻上,何当归说不好,要换一支有金穗子、金珠子的步摇,又耽搁不少工夫。
荷藕从旁边瞧得都急了,家里面谁听见夫人叫,不是飞一样的奔过去,七奶奶头一回被传召就迟到,说不定还会搅了夫人的牌性,从此留下坏印象!七奶奶还专拣那些老气的颜色穿,她的脸庞这么年轻,哪能压住暗红色?
何当归倒是一点儿不急,鹿瑶有多磨蹭,她就陪对方磨着。一开始,她还以为鹿瑶是紧张,没伺候过“大场合”,所以手指头不灵光了,后来也觉出鹿瑶在磨时间。何当归不禁好奇,这是玩的什么花样,难道晚去上半个时辰,就能出什么岔子?
梳好头更衣束带,荷藕看后,暗暗摇头,这么一身衣裳,配一张巴掌大的雪白瓜子脸,实在不得体。荷藕也不道明,总归是七奶奶自己挑的衣裳,赖不着她,只笑道:“奶奶人美,穿什么都是美的,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过去吧?从这里往夫人的祥云园,还得走小半天呢。”
何当归笑一笑,坐到妆台前,照了照耙镜里的人,又打开沉香木雕花嵌罗钿妆匣,用盖子里侧的水镜照,也看出来,她的脸蛋跟衣服不搭调,于是拿簪花棒挑出浅红、胭脂红、芍药红、太冲红四样水粉,各点在手心中一些,不慌不忙地打理起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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