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书房里,便见老师严希尧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一载不见,好似官威更甚了。
李惟俭恭恭敬敬施礼:“学生李惟俭见过老师。”
严希尧笑着摆摆手:“自己找地方坐,到了为师这里还客套给谁瞧?”
李惟俭笑着落座,待茶水上来,严希尧便问起青海情形来。李惟俭一一叙说,待说罢了,严希尧沉吟半晌道了一句:“可惜了。”
“老师说的是,弟子离开西宁前,王爷观望地图叹息不已。错非王爷意外受伤,此番只怕有机会重创准噶尔。待来日我大顺厉兵秣马,定可一举荡平。”
严希尧却道:“我可惜的是那小策零不曾当场死了,事后点算军功,为此事朝中没少扯皮。”
见李惟俭面上并不在意,严希尧就道:“你道这军功只是寻常?往后再征准噶尔,你哪里还有机会上阵?”
李惟俭便道:“老师,弟子此番纯纯撞大运。若换做开阔之地,弟子将那四千枚东风尽数放了,都不见得能重创小策零。有此运势,弟子已是心满意足,不敢再做奢求。”
严希尧顿时满意颔首道:“不错,还知道恭俭。为师先前还担心你少年得意,从此目无余子。”
李惟俭便道:“学生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知这天下才高之士如过江之鲫,学生不过中上之姿,又哪里敢轻狂?”顿了顿,揭过青海之事,李惟俭道:“老师,这朝中局势——”
严希尧乜斜一眼,打断道:“不过是扯皮。”
“啊?”
“圣人变法之心甚笃,没有陈宏谋也有李宏谋,这祖宗之法也到了改一改的时候。只是这如何改,却要仔细计较了。废奴之法群起攻之,陈宏谋不得已暂且放下,如今欲行摊丁入亩之法。”
“可行?”
“异议颇大,不过此番陈宏谋铁了心要推行,只怕来日地方上必有纷扰。”
堂堂首辅,推行政令一遭受阻也就罢了,若连连受阻,谁还把陈宏谋放在眼里?刚好青海战事平息,更有岳钟琪发泄也似灭了渤泥国,不日便会入京献俘阙上,陈宏谋正好借大势推行政令。
所谓摊丁入亩,与前番废奴之法如出一辙,瞄着的还是江南士绅。且其后还有官绅一体纳粮之法,这二法连番组合下来,圣人与首辅的名声怕是好不了,不过大顺国力定会增强。
严希尧情知自己上位,不过是圣人平衡朝政,决不许其阻碍新法推行。因是只在细枝末节、人事任免上与陈宏谋计较,所以严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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