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揉了揉湘云脑袋:“这丫头,再过二三年也要为人妻、为人母了呢。”
说罢,王熙凤起身,也不用湘云相送,径直领了丫鬟去了。湘云便蹙眉烦恼着待在怡红院书房里,双手撑着下巴,透过纱幕看向窗外,只觉得方才一切都虚无缥缈。
成婚、生子,本道这些离自己极远,不想如今便要思量这些了。
过了一会子,翠缕笑着进来道:“大姑娘,琴姑娘打发人来借那自行车了,姑娘可要一并去耍顽?”
湘云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你把自行车送去吧,我就不去了。”
翠缕观量其神色纳罕不已,凑过来探手抚额,却被湘云闪过。翠缕便道:“古怪,姑娘又不曾生病……可是方才二奶奶说过什么?”
湘云点点头,又赶忙摇了摇头,转而道:“翠缕,你说来日我若成了婚,还能如现在这般自在吗?”
恰此时映雪进来,听得此言便笑道:“若说旁人我还不知,可瞧瞧俭四爷两回给姑娘送了什么来。我估摸着啊,来日姑娘过了门儿,只怕想要月亮,俭四爷都不敢摘了星星回来呢。”
翠缕笑将起来,湘云思量半晌,好似果然如此?于是也笑了起来,于是心下的烦恼抛诸脑后,起身道:“走走走,我去教宝琴如何骑车!”
主仆三人推车出得怡红院,方才转过假山,就见探春与翠墨一对儿主仆停步假山后的石桥上,探春抹着眼泪,翠墨正劝说着。
湘云最好打抱不平,见得如此,又怎会袖手旁观?将自行车丢给映雪,湘云快步而去,到得近前便问道:“三姐姐怎地在这儿哭鼻子?”
探春只是摇头不语,翠墨便蹙眉道:“还能为何?又是因着姨娘!”
翠墨忿忿不平道来,却是贾环昨儿与丫鬟耍钱,又输了一串钱。今儿一早说漏了嘴,只推说丫鬟们耍赖哄他银钱,赶巧探春来看赵姨娘,赵姨娘便逼着探春去帮贾环将那一串钱讨回来。
探春是要脸面的,哪里肯?推脱不过,到底自己掏了一串钱补给贾环。可即便这般也不得好,很是被赵姨娘尖酸刻薄了一番,又提及上回探春给宝玉纳鞋,却不曾给贾环做过鞋子之事。
探春气恼不已,与赵姨娘吵嚷了几句,待进得大观园里,越想越委屈,忍不住便哭将出来。
湘云原本义愤填膺,可听完缘由,顿时叹息一声不知如何是好了。再如何,那赵姨娘也是贾政的妾室,从探春这儿论也算半个长辈。且人家母女之间的龃龉,她又怎好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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