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中,除了不被允许夺取元红,他与璇娘子做了几乎全部夫妻间可以做的事情。
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夜晚,他躺在绵软宽阔的眠床上,身下垫着的褥子丝棉被无一不是价值百金的珍品。
屋中暗香浮动,怀里是璇娘子娇嫩得,轻触都怕碰碎的皮肤。
有那么一瞬间,他熏陶陶的觉得,自己就是这座大宅的主人。
从那一天起。
不安分的种子埋入心底,慢慢的在不甘、嫉妒和愤怒的滋养中发芽。
等到他得知北地发生大变局,公孙瓒战败,孤竹庄园原本的主人死于易京烈火之中时,心中不安分的嫩芽瞬间膨大成参天大树。
即便后来知晓孤竹庄园的主人还活着,已经来到令支。
这棵大树也没有折断枯萎。
已经滋生出的东西,再消除不掉。
对父亲来说,他能脱离贱籍做令支城中一小吏已是野望。
可是对他来说,脱离贱籍仅是第一步。
他想要成为公孙瓒那样,庄园的主人。
想要住进那样奢华的大屋,想要将璇娘子那样的娇软人儿抱在怀里恣意疼爱,而不需小意讨好,处处顾忌。
他知在璇娘子心中,他只怕也与虫蚁无异,跟她摆在屋里的一个物件无异。
物件能叫她起居方便,他能为她带来欢愉。
二者同时兼备使用性,其余的区别并没有那么大。
可他并不介意的,人有用才有活着的价值。
就像他也知道,璇娘子素来喜欢英武俊朗,高大强壮的男子,连身边的亲卫首领也同她有些瓜葛。
可是他没有嫉妒,连他自己都只是后来者。
身后传来同行的陈姓司马沉重的呼吸,他们一同牵着马,行走在山间蜿蜒曲折的小道上。
这小道上遍布尖石荆棘,还有枝枝蔓蔓的树杈从旁伸来。
驮着火油革囊的马匹行走十分艰难,他们时不时便得停下脚步,徒手为马匹开出一条道路。
这样的体力消耗,着实叫令支来的陈姓司马几人吃不消。
陈姓司马虽是公孙璇亲卫首领,也是因武力出众才能得这一职责,可到底与常年行走山间的人是有区别的。
他有些疲惫的气喘起来,看着前面依旧身姿矫健挺拔的领路人。
璇娘子招来旁人,进到闺中,他怎能不知?
可是那样当面被提及,还是叫他既羞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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