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下。杨兄既有心天下,就该趁机应下,正大光明收下兖州,培养势力,以图后事……”
陆青亭顿了顿,又道:
“正如当年的张元烛,缓称王,广积粮,高筑墙……为王前驱,想必,非杨兄所愿吧?”
如今的天下,乱象早已人所共知,除却西府赵王所在的麟龙道之外,便是中枢所在的万龙道,也不甚安稳。
可直至如今,仍未有过道城有失的时候,一旦出现,只怕要被天下人针对。
为王先驱,可往往不得好死……
“陆兄有心了。”
杨狱转着血遁珠,轻叹:
“其实,数年之前,杨某也是如你一般想法,自忖,即便有成王建制之心,也不该过于出头,以免被群起而攻……”
杨狱淡淡说着,陆青亭心中却是一叹,心知,自己此番白来了,但凡如此说话者,必有‘但是’。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那杨兄,为何……”
“人,是会变的。”
杨狱负手而立,遥望天边,残阳西斜,云霞如火烧:
“你问我为什么,其实,我可以说出千百种来。
什么见不得民间疾苦,见不得民不聊生,见不得官吏不法,见不得山贼横行,见不得那些人身居高位,受万民供奉,却满脸鄙夷,看不上地里刨食的泥腿子……”
话至此处,杨狱收回目光,正色道:
“但归根究底,其实,只有两个字……”
“两个字?”
陆青亭不解。
“不怕。”
杨狱答。
他不是个口舌凌厉之人,但若要理由,他可以说出无数,足可让陆青亭哑口无言。
但他扪心自问。
他欲成事,或有被乱世触动,或有对灾民百姓的不忍,对于朝廷无道的愤慨,外族入侵,尸山血海的担忧。
可究其根本,或许,真因‘不怕’,故而敢为。
“不怕?”
陆青亭错愕。
他本以为杨狱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
不怕朝廷?
“不怕,就是不怕?”
杨狱轻出一口气,心神如镜,波澜不兴。
人,是会变的。
曾几何时,零星的野狗,也能让他惊慌退避,成群的流民,更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怕野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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