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搭架子,上盖稻草杂草,稍不留意就要倒塌。
这邹娘子的草棚里头只一丈见方,里头垫满干草,又有铺盖,只没有床柜等物,显然一娘二子就睡在地面,又有包袱盆碗堆在角落,当中却摆放了许多竹片、浆糊、绳线等物,另还有几个做到一半的架子。
邹娘子局促要跪,被木香拦了,只好俯腰行礼,口称公主,又紧张看了一眼屋里东西,道:“公主竟真的亲来了……俺这地方狭小,实在没地下脚。”
赵明枝便道:“因怕来得突然吓了你,昨日特使人来同你说过,那人竟未说清么?”
邹娘子连忙摇头,道:“那位小娘子说得很清楚,只俺实在不敢信,都说公主尊贵,怎会……”
她说到一半,便闭了嘴。
赵明枝指着当中竹片竹架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做的灯笼。”邹娘子急急去取了个架子过来举给赵明枝看,“俺没得办法,四处找了许多天,才得了帮人做灯笼架子活,一个能值两文。”
赵明枝低头去看那架子,条条根根,竹片又插又折,还要整形,根本不是很快就能做好的。
又看邹娘子举着灯笼架子的手,果然十根手指,根根肿得萝卜似的,还开了裂口。
“做一个要多久?”她问道。
“若是熟手,小一刻钟就能做好一个,一天能得个几十文。”邹娘子回道。
一天几十文,如今只能买半斗米不到。
赵明枝顿了顿,又问道:“这灯笼能做多久?”
邹娘子的面色一时有些灰败起来:“好叫公主知晓,这生计已经再干不了了——早间去交货,那货主说东西够了,不用再做……”
又道:“可惜我这手在水里泡了一月,一碰就出血,客人不肯叫我帮着浆洗衣服,连条退路都寻不到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一旁襁褓中小儿不知是不是感知到母亲情绪不好,忽然睁眼醒了过来,哇哇大哭。
此处小儿一哭,这各家草棚本就没有隔音,简直犹如捅了蚂蜂窝,左邻右舍的小儿都跟着哭了起来,只那哭声都不强,一抽一噎的,连气都是断断续续,弱得很。
邹娘子吓得急忙去把小孩抱起来在怀里颠着哄,又偷偷去看赵明枝,似乎还不敢十分相信。
赵明枝就把脸上帷帽摘了,拿那帽子去逗小孩。
孩子得了母亲抱,又见得赵明枝帷帽,已经停了哭声,此时伸手去抓那帷帽垂纱。
邹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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