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人一旦开始在车厢里走动说话,立刻把原本气氛打破。
赵明枝便也不再说什么酿酒担货之事,只单手支着靠在车沿处,安静地举目远眺。
前方还是笔直官道,路边芳草绿叶早生,沿途景象仿佛,全无特别,望之不见尽头。
只看道路,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城,赵明枝便转头朝着外边裴雍小声问道:“二哥,今日我们能不能走城东的?”
裴雍此时与马车已经隔了七八步,明明不算近,却把赵明枝言语听得清楚。
他闻言勒马过来,问道:“怎的忽然想走城东了?”
又道:“原想着你一会还要去太史局,走城西其实便宜些,若走城东,恐怕得多绕一段路程。”
赵明枝笑道:“二哥不是才邀我去看城防修缮么?听闻城东在修护城河,我其实早想着去瞧瞧,只一直忙着其他事情,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裴雍难得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道:“今日行程太赶,一会也不知要在太史局耽搁多久,要是想看护城河,改天再去也是一样的。”
他道:“你最近委实辛苦,今日更是奔波不停,正该早点回去歇一歇才是,肩上伤势还未全好,本就要长做休养,一旦落了病根,又岂止你一人难受?”
赵明枝下意识伸手探肩,也不知是不是早间劳作太久,果然动作一大,关节处就滞涩得很。
她想了想,面上也有些犹豫起来,道:“虽如此……后头连着好几日都有旁的安排,反倒今天时间最宽裕——其实一会到太史局也只是问几句话,应当费不了什么功夫。”
又道:“至于巡看城门,我不过在城墙处打个转,其实是想着一贯从城西进出的多,倒是城东那一片从未到过,听闻彼处城墙损毁严重,分派过去修缮的民伕吃力又多、负担也大,本想趁着二哥今日休沐……”
提到“休沐”二字,赵明枝神情一怔,竟就此停住。
裴雍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见她莫名安静下来,又等了片刻,才又夹马靠近半步,问道:“怎的了?”
赵明枝摇了摇头,又再抬头回道:“我才醒得起来,原来二哥今日休沐。”
她这话说得十分没来由。
今日两人屡次提起休沐事,尤其后续安排皆因休沐而生,便是再如何也不当忘记。
不过裴雍只“嗯”了一声,仍旧等她继续往下说话。
他这样体贴收敛,赵明枝反而忍不住心中冲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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