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嘴上都说无甚要紧事,问及具体去向,却是一个都不肯吐露,最后各包了一条小船,先后而行。
那张掌柜心中着急,特多给了船钱,叫船家用足力气,快快撑杆,正巧今日风大水顺,果然那小船顺流而下,很快再看不到汤掌柜所租船只踪影。
他本以为两处相遇不过偶然,谁知等到下一个码头歇息处,船家待要停船生火造饭,就见那一角地方停着十数艘小船。
这会子太阳早已高挂天中,光线甚足,张掌柜的一眼扫过去,就见一张熟悉面孔坐在最外头那艘船上。
——竟然又是早间那汤掌柜的。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听后头有人“咦”了一声,回头看去,却是另两艘小船撑杆驶来,一人站在船头,也是一般眼熟,原是另一名城中商行管事。
张掌柜心中一惊,转头再去看其余船只,果然又在上头寻到了几个熟人。
都是在城中卖木料砖瓦的,大家生意做得虽然不至于是顶尖那几个,但也自有规模,成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今日如此凑巧全数包船南下,殊途同归,究竟是什么原因,实在不问自知了。
按理京城之围既解,贼人稍退,城中物价飞涨,各行各业外出找货也是情理之事,不至于如此遮掩,可这一回不知为何,众人都是躲躲藏藏模样,一点口风都不肯外露,远远打过招呼,也不怎么互相搭理,很快各自离去。
不独这一回,等到晚间,下一处码头再停时候,又是许多熟人碰面——显而易见,诸人方向十分一致。
那随从见此情景,忍不住问道:“掌柜的,你瞧前头那个,像不像隔壁陈氏布庄的二管事?”
张掌柜的跟着看去,果然正是,便皱着眉毛点了点头。
随从奇道:“怎么一路遇得这许多咱们一行的,中午才七八个,眼下倒是更多了,另还有许多也是京城口音,虽不全认得,也就看着有些眼熟,倒像是咱们一条街上做买卖的。”
那张掌柜的想了想,也不说旁的,叫船家撑船去的陈氏布庄二管事的左近抛锚停了,趁着左右无甚闲人,才冲着对方招招手,唤了一声:“陈二!”
对面陈二管事的听得有人叫,明显愣了一下,转头见是张掌柜的,也是十分意外,应了一声,回道:“张老哥,怎的是你?”
两家铺子隔间开着,做的买卖又不相同,再兼张掌柜的同那陈二管事浑家娘家姐妹有亲,虽说关系不近,东拉西扯的,也能攀上些亲,说起话来倒不如同其他人一般藏着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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