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广南东西二路,荆湖两路也有流民同乱匪举事,未尝安宁片刻,一旦为人看在眼里,有样学样,各地各为割据……”
他声音甚是郑重:“眼下正当艰难之时,不是不能重赏,而是不好重赏,殿下向来厚待臣下,世人皆知,况且雷霆雨露,全为君恩,岂能由为臣者挑剔?那裴雍从前所行多有罪错,陛下不做追究已是宽宏大量,此人但凡还有丝毫忠义之心,便当感怀君恩,若是心怀不轨,哪怕施恩再重,也一般无用。”
有了杨廷助阵,张异精神更为振奋,肃容道:“臣附议!况且我朝连年战事,百姓流离,庄稼不时,正当借机休养生息,可一旦重赏,叫武将误以为尚武是朝中风向,为立军功不惜妄开边衅,或擅挑民意,如此风气,朝廷如何承受?难道应当?”
他稍停一息,又道:“便似杨中丞所言,那裴雍要是还有忠义之心,便不当为眼前浮利所动,应要体会君心才是。”
难得两府一文一武最为权重二人一搭一唱起了基调,其余人如何会做半点异调,自然无不附和。
然而赵弘总觉得不是这个道理,忍不住气道:“难道因为怕今后还没影子的事情,叫眼下功臣不能得奖赏?如此做法,其余武将又当如何看待?将来再遇战事,哪个将士肯用命?!”
“张卿,你从前在大名府领兵时候不也为下属请功,当初怎的不是这样说法?!”
他早有准备,此时特地将命人从库房中寻出来的张异从前厚厚一摞奏章挪了出来。
然而对面人立在阶下,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当即道:“陛下圣明,只此一时,彼一时——况且臣为戍边将士请功,对自身微末所得向来并不在意,臣并无卓异之处,只一片忠君之心……”
赵弘哪里想到张异会如此嘴硬,偏又寻出这样理由。
此人确实没有为自己请功,可世上又哪里有为自己请功的道理?况且哪怕不用他说半句话,当时朝中仍是彭相公主事,又如何会叫自己门下有功不得赏?
他心中实在气愤,又兼不服,只是抬起头来,就见前次张异欲要以头抢之的柱子还在一旁,上头虽无血迹,兀自立得十分稳固,可撞柱当时混乱场景却是历历在目。
赵弘虽然做皇帝不到一载,年岁也小,许多事情弄不懂,却晓得眼下再无一个宗茂、宗骨能死,也无狄人大军能破,再追问下去,这一位张相公要是再说出一句“天日昭昭”来,场面会更为难看。
他只得恨恨然闭上了嘴,唯恐一张口,便要说出难听话来,又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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