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瞧得出来他对这样回答不是很满意。
不过对着对着自家门客,他的态度却是一惯的和煦,只笑了笑,道:“信德,看人不要看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你且看那裴雍口中说着留也好,走也好,全听朝廷安排,那他此刻在做什么?”
那门客装了半日傻,此时终于探明了主家态度,自然不会叫对方久候,几乎是立刻道:“是了!是了!他口中说全听朝廷安排,可入京这许多时日,天子也早赐了宅邸,此人却始终住在西营之中,这哪里有半点愿意留在京中的样子!”
他拍了拍脑门,叹道:“看我这脑子!”
又退后一步,长拱行礼,道:“果然坐高望远,多亏主家提点,小的才想通一二关窍!”
他跟随张异日久,晓得这一位的马屁不能多拍,这样轻不轻,重不重一句话,已是足够,说得多了,过于明显,对方反而不喜。
果然,张异慢慢捋了捋胡须,道:“世上人岂有没有喜好的?男子或好名,或好财,或好色,或好酒,或好诗赋文章,他就算只是个纯纯武人,难道不好兵器功法?他两回进京,加起来时日也不短了,我前次叫你出去打听,可有得什么消息?”
那门客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背脊都挺得直了些,应声道:“小的着人仔细打听了许久,那裴雍并无什么偏好,衣食住行也全无奢侈,听闻在京中成月,连席都不曾出去吃过几次,有邀必拒,也不爱去瓦子里听戏,小甜水巷的楼阁更不曾得做过他一回生意……”
张异冷笑道:“扮得这样像,大奸若忠,莫过于此了。”
又道:“正因他做得如此过头,才更露出破绽来——此人在京兆府时候,却不是半点不讲究的,听闻他岁岁都要采买女子上好衣料、用品,今岁另又添了不少小儿物什,另有吃穿用品,年初还使人四处高价搜罗药材。”
“他对外虽然宣称并无妻室,未必私下没有藏娇,否则买这些个东西用来做甚?尤其不久前还遣人寻能工巧匠,说是要翻修京兆府宅邸,只是隔得路远,又遇战事,消息不易传递,不好仔细打听罢了!”
那门客此时倒是真的对张异生出五六分佩服来,然而想了又想,仍觉得解释不通,不禁道:“他好歹也是一地节度,难道婚姻大事都要遮遮掩掩的?”
“都说出身锢人,那裴雍在曹莽手下,未必没有做过剪径之事,草寇做惯恶行,只怕被仇家追到头上,从来都是隐姓埋名,藏妻护小的,他当日敢叫手下杀了朝廷派去的转运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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