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5年2月21日,农历丙子年一月二十九,晴,无风。
宜:安葬、破土、开市、拆迁
忌:祈福、安床、伐木、纳畜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日租界里,萧山帮十辆装满了金汁的粪车,排成一条长龙,沿着里马路,往运河边瓦窑头附近粪码头迤逦而去。
忽然,马路的前方响起一阵拐杖敲击柏油路面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马路中间出现一位四十出头的长袍绅士。
他戴着一副金丝水晶眼镜,左手捧着水烟壶,右手拄着文明棍,不急不慢地迈着四方小步,迎着粪车的长龙走来。
在长袍绅士的背后,还跟着四十多个彪形大汉,手里清一色提着镐头。
“余杭帮老头子韩大生?”
萧山帮为首的倒老爷赵老五不由得小腿肚子一颤,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九个倒老爷也认出来对面来人是谁,也都心惊胆战地把粪车靠边停下,道路中间给让开,暗中祈求余杭帮老头子韩大生这个瘟神只是碰巧路过,不是专门来找麻烦的。
可惜事不遂人愿。
即使十辆粪车的车轮都快压到路边的阴沟里去了,韩大生的身形还是停在了赵老五的粪车前。
“你们这一大早拉着车准备干什么啊?”韩大生盯着赵老五。
“回禀韩爷,我们是运金汁的,准备拉往运河粪码头。”赵老五脸色苍白,腰躬得跟虾米似得。
“哟,原来是同行啊?失敬失敬!”韩大生用文明棍戳了戳粪车盖板,对赵老五说道:“把盖板打开,让我看看。”
“韩爷,您要看什么?”赵老五颤抖着声音说道。
“让你打开就打开,哪里那么多废话?”站在韩大生身后一个壮汉一把巴掌赵老五抽了一个趔趄,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是是是,韩爷,我打开,我这就打开!”赵老五顾不上抹嘴角的鲜血,连滚带爬地爬起身来,把粪车的盖板打开,然后心惊胆战地站在了一边。
“这就对了嘛!”
韩大生点了点头,往粪车里里面看了一眼,把左手的水烟壶递给身后一个大汉,然后伸手左手的食指在粪车的金汁水当中蘸了蘸,放在嘴里尝了一下,冲着赵老五咧嘴一笑,“你的粪,没有我们的好!”
赵老五都惊呆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害怕!
我的粪,没有他们的好?
这是什么样的操作?
恐怕龚四爷亲至,也想不出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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