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闻声醒过来,睁眼问:“到了?”挣扎着便要站起来。叶琢忙跟秋月扶着她下了车。
刘氏比郑氏大三岁,虽然家境贫寒,还生了五个孩子,面容却丝毫不显苍老。身上穿着一件藕色衣裙,正满脸笑容地迎上来。
她看到郑氏被叶琢扶着下的马车,脸色苍白,脖子上似有伤口,那包裹着布上还渗有血痕,而秋菊在后面提着个箱笼,郑氏的贴身丫鬟夏槿和夏荷却不见跟来,不由得脸色一变,问道:“这是怎么了?”
“舅母。”叶琢打了声招呼,便扶着郑氏径自进了门,“进去再说吧。”
郑家在郑氏出嫁之前,曾是跟叶家财力相当的绸缎商。只是天降横灾,在叶琢出生那年的冬天,一场大火把铺子连货物烧了个干净,郑父也丧生在那场火灾中。郑氏的母亲早丧,她的兄嫂及侄儿因住在老宅里幸存下来。但因火灾是从郑家燃起来的,累及了邻人,里长代邻人来索赔,郑鹏举只得把老宅及田地卖了,赔偿了别人的损失,才免了牢狱之灾。从此他只得贩些粗布杂货,每日挑着到乡下去贩卖,得些银钱养家。而郑家现在所住的院子,则是郑氏变卖了嫁妆买的。当然,房契上写的是郑鹏举的名字。
叶琢扶着郑氏进了门,看到这院子倒也宽敞,左右两旁种着两棵果树,墙角有几畦菜地,屋子临窗的地方还种了些花卉。此时正值金秋,黄艳艳的菊花开得正盛,引来几只蜜蜂上下飞舞。进到厅堂,只见屋子虽然没有雕梁画栋,却也宽敞明亮;厅里摆放的八仙桌、椅子有七、八成新,雕工也算精细;桌上还放着一套细瓷茶具,几案上是一对青花瓷大花瓶——从这种种景象看,郑家怎么看都不像生活“艰难”的样子。
叶琢扶着郑氏坐到椅子上,转头看见刘氏正神色怔愣地站在门口,不由微皱了一下眉,道:“舅母,您收拾一个房间出来,让我娘躺一躺。”
“哦哦,好。”刘氏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连声应着,转身便要往厢房里走去。
“嫂嫂。”郑氏叫住她,待得刘氏转过身来,她抬起眼,注视着刘氏,“我被休回来了,以后要在家常住了。”
“什么?”刘氏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郑氏不敢置信。
郑氏虚弱地笑了一下:“嫂嫂不会嫌弃我吧。”
“不嫌弃,不嫌弃。”刘氏脸上的笑容僵僵的,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站在那里半天不动。
“舅母,先收拾房间再说吧!”叶琢道。
“哦,好。”刘氏用围裙用力的擦了一下手,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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