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
“拉卡古勒里的很多人,虽然是法西斯主义者,但同时也是法国民族主义者,他们同样非常反感德国的侵略。而且当时的自由法国本来就是流亡政府,需要团结一切抵抗力量,这些抵抗力量是出于什么目的抵抗,并不是戴高乐当时需要考量的问题。这就是贝当古夫人的父亲,之所以在战后能平安无事,甚至带领欧莱雅高速扩张的原因。因为,他既资助了合作者,也资助了反抗者。”
“那真是一段……扑朔迷离,又引人入胜的历史。现实世界里,黑与白只是光谱的两极,中间的绝大部分,都是一团看不清真面目的灰。”
“我必须得承认,我这个人还是很俗套且短视的。”听到芭芭拉鞭辟入里的分析,韩易摸了摸鼻子,感慨道,“你刚才说你一天能读完一本书的时候,我心里其实都不是特别相信。”
“现在信了?”
“不仅有阅读,而且有思考。”韩易点点头,“我很佩服。”
“不光是一张漂亮脸蛋而已。”芭芭拉在自己眼前划了个圆,笑道,“而且再次重申……我真的对贝当古夫人的人生很感兴趣,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见到一个绝对会上历史书的重要人物,这份好奇一直驱使着我,去深入了解与她生命有关的所有细节,态度严肃得就像在对待一门正经学科。”
“人物研究本来就是历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韩易声调柔和地回应道,聊得越久,这位匈牙利超模给他带来的惊喜就越多,“所以,当你提到夫人的信念与她父亲完全相反时,你的意思是,她其实是个……极左翼?”
“下午茶之后,夫人的兴致很高,没有一点疲累的迹象。那会儿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雷暴正在席卷整个蔚蓝海岸,我们没办法出门,于是夫人便邀请我参观内格雷斯科的酒店博物馆。”芭芭拉没有直接回答韩易的问题,而是依循故事的时间线,继续讲述。
“酒店博物馆?”
“内格雷斯科收藏了超过6000件艺术藏品。五十年代,珍妮-奥吉耶女士接手之后,将这家酒店装饰得奢华无比,还收藏了跨越五个世纪的艺术画作,毕加索、达利、夏加尔,我记得,从他们那部二十年代就开始运营的老式电梯走出来,全是雕塑和油画。贝当古夫人跟奥吉耶女士的关系很好,所以酒店里,有那么十几幅作品还是夫人私人捐赠的。”
“这个酒店好有意思。”韩易往右看去,“等会儿跟你聊完了,我进去逛逛。”
“要不然我现在就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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