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水却不赞同老爹的说法,反驳道:
“黑河县多少打渔人、砍柴人、采药人,辛苦攒出十几两银子,跑到武馆拜师学艺,最后有啥结果?
拳脚功夫就不是几个月可成的。
没有足够的财力,按照秘传的方子食补、药浴,岂能进步神速?
穷苦人想当武者,根本没那么容易!
与其花钱打水漂,还不如买些薄田,本分务农。
过几年娶个婆娘,就安顿下来了。”
小老头满脸无奈,他这儿子差就差在“畏难”二字。
凡事不求上进,只在意稳当与否。
可人世无常,谁也不晓得,哪天就起大风大浪。
若扛不住,一家老小都要倾覆遇害。
可惜,这种道理须得自个儿领会。
旁人讲再多,也是无益的废话。
小老头意兴阑珊,闭上眼继续打瞌睡。
没等他起困意,便有人踏进东市铺子:
“水哥,我又来了!”
……
……
白启迈过门槛,手里头提着渔网鱼篓。
他把东西搁在地上,摸出一吊大钱交够租赁的费用。
欠鱼栏的账,就跟赊赌坊的债没两样。
时间越长,心里越不安。
要知道,九出十三归。
放在黑河县,居然算是行情价!
可见离谱!
“生分了,阿七,我难道还会滚你的利?”
梁三水笑呵呵接过那吊钱,感慨着白启的小心谨慎。
普通的打渔人,怎么可能注意这些细节。
“水哥仗义的名声,码头上谁不晓得,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该给的钱,绝不能少,否则坏了规矩,让水哥你难做,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白启诚恳说着,语气很是亲近,叫人生不出半点恼怒。
也正因为这份机灵劲,梁三水乐意跟他闲聊攀谈。
“好好好,还是阿七你晓事。
今个打到什么好货了?
东来楼的伙计昨天还问,有没有新鲜的河鳗、白鲢、黑鳙。
咱们铺子的打渔人,就属你最能弄上这些渔获。”
梁三水提笔把账填了,抬头问道。
“水哥,我守了好几天,终于搞到一条宝鱼。”
白启清了清嗓子,拔高音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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