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衡语塞,十三行同辈当中,何敬鸿确实是相当拔尖的翘楚大材。
极可能通过道试,被龙庭授箓,名列上三籍。
只不过,你他娘天天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作甚?
郑衡接不上话,讪讪一笑,寒暄几句,转身离开,回舱房寻冯少陵去了。
羊伯皱着眉头:
“七少爷……”
何敬丰神色一凛:
“我心里有数。郑衡、冯少陵之流,可以指望锦上添花,雪中送炭却是休想,这种关系,便如成色劣质的青瓷,收藏再多也无用。
而白兄还未发迹之时,一碗米的恩情也要报答,足见品性,值得深交。
取笔墨纸砚,我写两封信。”
羊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七少爷打算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的白兄?”
何敬丰裹紧狐裘,凭栏远眺烟波浩渺的怒云江:
“不止。我还要修书一封给爹,说服他联络隐阁,看能否花钱撤掉白七郎的暗花悬赏。”
羊伯面皮一抖,连连摇头:
“绝无此种可能,七少爷想得太简单了,隐阁接单挂名,从中收取不菲的费用,而且按天算。无论有没有人拿暗花,挂一日,抽一日的银子。
你白兄被悬赏千金,背后推波助澜的人,财力之雄厚不必多说,何家……岂会舍出这么大的代价,帮一个外姓。”
还有一层顾虑,羊伯并未宣之于口。
那便是宁海禅凶名再盛,终归欠过十三行大笔血债。
调转船头,帮衬他的徒弟,必然招惹其他家的不满。
绝非合算的买卖!
何敬丰嘴角噙着笑:
“不管爹答不答应,这封信都得写,叫外人知道我的态度,落到白兄的耳朵里,总归让他惦念我的一份好。”
羊伯深深望了一眼这位何家长房七少爷,弯腰称是:
“七少爷投注押宝的本事,颇有老太爷之风。”
何家做的是当铺生意,之所以发迹,全凭一桩奇遇。
有个邋遢道人,在某天雨夜上门,要用一颗泥丸抵十两黄金。
伙计将其当成闹事的泼皮,便要乱棍打将出门。
却不料这邋遢道人有些能耐,双腿好像生根扎在地面,身躯宛若铜铁浇铸,任凭七八条汉子推搡,都没见动弹半分。
此事惊动当家做主的何老太爷,立即写就一张当票,奉上十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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