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电视机里陈冲的话刚落地,王德发手里的茶缸就砸在了水泥地上,叮叮咣咣混着高末儿茶叶溅了一地。
“这都说的什么混账话!”王德发的络腮胡气得直抖,青筋在太阳穴上突突地跳。
这间杂院儿里头,二十几户街坊都挤在屋里看电视,此刻全被惊得鸦雀无声。
“哎呦。”正在织毛衣的李婶针尖戳了手,血珠都渗在枣红色毛线上。
“这个没良心的玩意儿!”
“王叔您消消气.”
小一辈的小刘刚开口,就被截住话头。
“消气?”
老王蒲扇大的巴掌拍得八仙桌直晃,“怎么消气?我还给《小花》买过两张票呢!看着她回来了,我也高兴,她倒好,张嘴就是‘你们中国’!”
“Tui!恶心,太恶心了!”
“狗罕见,别让老子碰着!”
“这吃里扒外的玩意儿!”
一屋子人群情激奋。
这年头的人都相当的淳朴,对祖国的感情赤诚且热烈,决不允许有任何人玷污这片土地的伟大。
也就是现在,大伙只能在屋里骂几句。
要是再早几年,陈冲还没走出工体的门,就得让这些人给她逮了。
满屋子骂声不断。
就连角落里,七岁大的秦家小子都被他爹拎着后领提溜起来。
“给老子听好了,你将来要是敢学这种数典忘祖的玩意,老子打折你的腿!”
“还看这电视干啥啊。”
王德发的手指头戳在电视机屏幕上,“给这破晚会掐喽!”
“掐喽!什么玩意儿啊,这种人也请!”
“就是,破节目!”
“看了一晚上,没看出演了个啥,越办越烂!”
“.”
屋里对春晚骂声一片。
老刘生怕群情激奋,给他家电视砸了,赶紧过去拨了旋钮,把电视机给关掉。
于大娘把手上没吃完的一碗饺子放下,大手一挥。
“同志们,都甭说了,咱给他们春晚的导演组打电话去!”
“对,打电话!”
“看我骂不死他们!”
“你们去吧,我回去写信去。”
群众们被动员起来了。
王德发率先冲到胡同口的公用电话前,拽起听筒,总机转了两道接通央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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