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我得出去开开眼,瞧,遍游江湖的贯中,这见识倒同我一般了。”旁边那中年人登时抚案而笑,在一旁奚落几声,随后正了正颜色,冲朱兴盛揖手,“小哥莫怪,在下姓李,名善长,字百室,定远人氏,这位是罗本,字贯中,号湖海散人,小哥如何称呼?”
朱兴盛听得那边姓名,一时错愕,二人载于史册流传后世,一个古典长篇章回体小说的鼻祖,一个明洪武诸公之首的名士,居然也是相识。
定定地看了几眼,随后笑起来,作揖回应:“在下朱兴盛,家中次子,叫我朱重二便行……”见着那边又要揖手说些什么,朱兴盛暗自欸了声,赶忙说道,“二位不必如此,一些繁文缛节实在过于累赘。”
“小哥不似那道学先生,这番倒也俊爽,却是我二人入了理学的窠臼。”那边罗贯中添上酒,随后笑着问,“不知这酒头难去,甲醇伤身又是哪般典故?”
“呃……不是什么典故,只是酿酒上的门道。”
“重二还涉猎这……酿酒的技艺?”
“倒是不怎么懂……这门学问毕竟厚重,只算是明白一些浅薄的事情罢了,像是酿酒时,先是掐掉口味辛辣的,舍弃的部分便是甲醇醛类,大概可以当作一种有毒害的东西……
再以蒸馏之法除去劣质的杂味之类,如此掐头去尾,酒的香味口味最是融洽,才算得上好酒……”在酒的演变上,朱兴盛总归是了解一些,概念是有,但要上手操作的话估计是很难了。
“这……掐头去尾的酿酒方式,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难怪酒越是浓烈,杂味便越重……”罗贯中看着酒碗,顿了顿,伸手将其拨到一旁,这酒……不吃也罢。
李善长盯了朱兴盛片晌,忽地笑起来:“重二此言分明是以酿酒之由明天下世事的学问,当真深刻。这般天下,异族林立,思想混乱,承自南宋的理学总归是无法推衍新生学问。
纵使这学问之争姑且有之,但科举时废时兴,固然辩明一个全新的学问又如何,天下更多的文人说到底不过寒门小民,不为朱门豪贵,不入士大夫之流,难以抱才学以为仕,只得苦苦去看这上有贵族挟刀内斗,下有万民水深火热,僵硬而沉闷的天下……
今有重二以酒喻事,才知缘是自愁,天下纷扰,那有毒害的杂味方为根源,掐头去尾的中庸均衡之术倒不失一剂良药,如此便可留下光风霁月的醇正。”
“这酒的学问……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故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听得李善长这番明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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