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对我有偏见。”她目光炯炯,直视着黎民安,一反刚才的安静平和,反而像被激怒的小牛犊,非要争出一个高低,冒犯反驳着,“他人能学,我便也能学,为何要自轻自贱,高山溪水俱是美景,若要一视同仁,便该有教无类。”
黎民安从未听过如此大胆的言论,怒气蓬发。
黎循传怔怔地看着江芸芸。
士人自小被教导要做一个勤慎肃恭,逊志时敏的谦谦君子,说话要轻风细雨,做事要礼贤下士,要不动声色,要多闻阙疑,要不求名利。
黎循传自小被这么要求,黎民安也是如此,他们身边交往的人也大都奉行此道,只今日,这位江家公子却像是打破这面平静湖水的石头。
他在抗争,在愤怒,在尖锐表达自己的所求。
他把所有读书人奉行的道理都踩在脚下。
“坐下。”上首的老先生轻轻敲了敲桌面。
他并未看黎民安一眼,黎民安却对着江芸芸行礼致歉。
江芸芸僵了脸,慌里慌张跟着行礼致歉。
“我非圣贤,不授惟利之徒。”老先生睿智犀利的目光落在江芸芸身上,“你到底为何要拜入黎家门下。”
江芸芸低头,坚持说道:“因为想读书。”
老先生的目光暗了暗,随后惋惜的摇了摇头:“你很聪明,但我不能收你做徒弟。”
江芸芸猛地抬头。
“送客。”老先生起身,淡淡说道。
江芸芸目送黎民安扶着老先生离开,呆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起身。
“我送你出门。”黎循传小心翼翼靠了过来。
江芸芸抬眸,盯着那位秀气的小少年看,冷不丁问道:“那日是你在看我?”
黎循传没说话,但耳朵还是下意识红了起来。
“你和他们说了我的事情?”江芸芸又问。
她的眼睛少了那丝蓬勃到近乎刺眼的火焰,便只剩下黑漆漆的水光,这般平静注视,令人坐立不安。
黎循传嘴角微动,脸颊微红:“我,我父亲问我,我便……”
江芸芸笑了笑,把衣服的褶皱仔细捋平了,岔开话题:“那我这样是不是就没希望了?”
“扬州学风浓厚,多的是老师,你想读书,再去找一个老师也是一样的。”黎循传一板一眼劝慰着。
江芸芸笑了笑,看上去并不生气,也不伤心。
黎循传松了一口气。
那日在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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