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侧在泥塑脸边。
两张脸,一个活人,一个死物,一个肉胎,一个泥质,孙周晃了神,觉得聂九罗的脸比之旁侧那张,更多点慑人的魅气。
他想起乔亚说的见色起意,心说:就算真有机会,我也不敢把她那什么了。
“聂小姐,都十点多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这一带治安不是很好,路况也差……”
聂九罗一点就透:“好,我拍几张照片就走。”
***
拍完照片,孙周收拾好梯-子什物放进后备箱,阖上车盖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
似乎有什么声音,呜咽幽怨,像是女人在……啜泣。
孙周被自己的联想吓得周身汗毛倒竖,飞快地钻进车子。
聂九罗坐在后排,正仔细看刚才拍的照片。
孙周清了清嗓子:“聂小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声啊?”
聂九罗奇怪:“什么怪声?”
果然,孙周也猜到了不能指望她:这些搞艺术的人都太投入了,一旦沉迷起来,敲锣打鼓都惊动不了。
他岔开话题:“不是,你是外地人,不知道……这一带,以前叫南巴老林,土匪杀人,阴气重……”
聂九罗说:“我知道,南巴老林么,以前是原始森林,从东汉开始就禁革山场,‘遍山皆是海,无木不成林’,清朝的时候涌入大量流民,白莲教变乱就是从这起的,再后来土匪盘踞,建国后才被肃清。”
孙周听直了眼:“这你都知道?”
聂九罗又低下头看照片:“大学的时候对区域历史感兴趣,辅修的。”
辅修,主业都这么精了,还辅修,难怪人家能赚大钱、是坐车的,而自己,只能大半夜给人开车。
孙周一边感叹,一边发动了车子。
***
这一带路不平,孙周爱惜车子,开得很慢,正准备绕弯时,右首边的秸秆地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当时,车光笼住了那一处,孙周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一张脸惨白,满脸血污,两颗眼珠子凸起,眼角瞪到几欲眦裂,看那架势,似乎是想冲出来求救,但有根粗壮的黑褐色手臂自后箍住她的脖子,刹那间就把她拖回了秸秆地里。
这一幕转瞬即逝,但视觉震撼却极强,以至于人都没了,孙周的视网膜上,仍停着那两颗暴突的眼珠子。
他周身的血直往脑子里涌,“啊”的一声,下意识踩了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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