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都在北边的代郡、雁门长年驻守抵御胡人。
他现如今在邯郸担任赵王宫精锐也是留在赵王身边刷刷脸,尔后就赴任北上,从父祖手中接过接力棒,长年驻守北境,守好赵国的北大门。
待在邯郸这几年,李牧也没少去拜访廉颇、蔺相如,甚至马服君在世时,他也曾多次前去讨教兵法谋略。
看着蔺相如脸上掩饰不住的悲伤与眼底挥之不去的担忧,李牧几步走过去搀扶着蔺相如,两人相携着走到殿外。
蔺相如仰头看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一颗心也像是浸透在冰水中般。
“蔺公?”
李牧学着蔺相如的样子抬头看雪,不解其意。
“牧啊。”
“嗯。”
“今年冬天,邯郸的雪下得如此之大,想来北境和草原上下的雪会更大。”
“是的,父亲前几日来信说北境的雪下得都有一膝之深了。”李牧叹气道。
“唉,雪大了,胡人的牛羊就要冻死了,等开春了你就去北境吧。”
“是,蔺公!”
李牧伸手接过车递来的斗篷,双手一抖就将其披在了蔺相如的身上。
蔺相如看着面前笑着为他披斗篷的李牧,仿佛透过李牧看到了另一个同样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若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个年轻人很有可能不会有机会再回到邯郸了。
这一刻,他深深感悟到了多年前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抱石投身于汨罗的苦闷与绝望,明明望见结局却无力更改,寻不到出路。
蔺相如的心里像是揣着一颗冷硬的石头般,沉甸甸的,眼神也从集中变得茫然了起来,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半句声音低小若蚊蝇振翅:“咳咳咳,牧,等离开邯郸后,你要将颇和奢教导你的东西牢牢记在心里,融会贯通,咳咳咳,赵国怕是以后就只能靠你了……”
“蔺公,您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啊?”
雪大,风大,蔺相如末尾半句连说带咳的话一出口就隐没在了风雪里,李牧未曾听清楚。
车跟在二人身后,亦步亦趋。
蔺相如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未曾再重复……
同一时刻,与赵王宫几乎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的邯郸南部高级囹圄此时却是另一幅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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