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吧,俗人将你看作不俗的人,这也是一种欣赏吧。你当真要辜负这份心意吗?这算是她留在世上最后一句话吧,你也不愿意看吗?”
张峒道沉默许久,最终缓缓出了一口气,翻开那折痕:
“正阳榴花开,摆酒搭香台。打马长安街,笑声隔墙来。”
念完,张峒道愣了一下,这诗句既不是他想象中的哀婉凄切,也没有什么旖旎艳丽的意味,居然是一首极为平淡的五言绝句:“这首诗?”
李平阳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拿在眼前看了许久,最后不禁弯了下嘴角,将纸张又还给了张峒道:“你说这位梨香姑姑是个俗人,我却不这样以为。”
“这首诗写得应该是她的一段回忆,应当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因为既然能听到隔墙的笑声,就证明应该不是入宫之后的事情。这首诗写的是梨香入宫前梨香还在张家时候和其他仆役一起准备正阳节的时候的那些明亮的回忆。”
“然后她听到了长安街上的笑声,这笑声是谁的呢?让梨香从那些忙碌的准备里特地分出心思来注意那隔墙而来的笑声。”李平阳叹了一口气,望向张峒道,“张大人,现在你明白这首诗里面暗藏的心思了吗?”
张峒道猛然一愣,随即想起那正阳节的午后,他们几个少年公子刚刚去郊外跑马回来,一路笑着回到自家后门,总是敲了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也永远是那个个子小小的穿着鸭梨黄衣服的梨香。
他当时却从未想过,为什么每次门都开得那么快。
李平阳靠在椅背上,看着张峒道眼角一滴一滴地涌出眼泪,似乎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意识到,那个从小和他一块长大的名叫梨香的姑娘,彻底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张峒道眼角挂着眼泪,心痛至极似的小幅度捶着着心口,难受到全身都在发抖。
李平阳晃着身体望他,神态颇为唏嘘,她伸手轻轻按在张峒道的肩膀上:“我曾经在外流浪近十年,风餐露宿,宛如野兽一般。后来忽然有一天,我觉得这样不行,就回了家乡。”
“和父亲讲和后,我曾经问过父亲,人到底应该怎么活,因为我不懂,我怎么忽然就觉得不满足了。其实我父亲从来不是一个好的样本,他的答案一定是错的,不长久的,但是相对的,也是最具有诱惑力。我父亲说,活着,应该畅快淋漓地活着。”
“我父亲眼里,这个世界是极为鲜活的,这天下所有生灵都奔赴而来,世界上无一块地方不是可贵的——我不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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