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离开呢?陛下曾是那么信任他,让他年纪轻轻就出任了辽国南京道的节度使,他曾经那么自信地想要与顾怀对垒于边境,想看看是自己把顾怀拦在南边,还是顾怀踏着自己的尸体挥师北上,十七万大军誓师时他那么意气风发,以为顾怀那个传奇的故事就要在此终结,可那时候的他哪里知道,仅仅只过去这么一点时间,现实就狠狠给了他几耳光。
真是可笑啊--就算严格意义上统兵的并不是他,掌管后勤政务的他更像是被连累的人,但还是那么可笑。
那就死在这里好了,死在这个烛光已经黯淡下去的舞台上,为自己的故事划上一个句点。
起码这样还能见他一面。
司徒鄢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自己还不是一个酷吏,不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刃的时候,他带着辽人的使团,走过大好的河山,去到很远很远的魏国京城,手里拿着那本《明月集》,听着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他很想见到那个人,告诉那个人自己把上面的诗词拜读了很多遍,说字里行间的风骨,说各为其主的遗憾,在月色下喝一杯酒,然后礼貌地告别,从此每到月圆便能感叹,如果能成为至交好友就好了。
只可惜那个人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一次也没有。
然而这次,他总不会再避开自己了。
眉眼依旧年轻,但心头已现死志的司徒鄢看着蔚蓝的天空,这样想道。
......
五月下旬的时候,幽燕之地的天气已经逐渐炎热起来,局势乱还是有些乱,但起码已经能让人逐渐看清,那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了。
魏军在消化完白沟河一战的战果后,几乎收复了所有析津以南的城池,而侧翼的兵力也已经推到了居庸关,将怀来、缙山一线的长城纳入掌控,遥遥威胁辽国的西京(今大同)。
但从后面兵力的动向来看,魏军的主帅以及将领们应该还是很冷静的,毕竟连南京道都还没完全打下来,在占领地域还不安稳的情况下攻打西京,无疑是给大好收官之势横生波澜,所以除了让陈平领步卒向东收复蓟州(今天津蓟州区),杨盛领西凉铁骑直抵平州(今唐山)外,其余的兵力几乎都集中到了析津城下,连析津北方那些正在发生汉人叛乱的城池都没有去管,俨然是抱着不攻下析津不继续北上的打算。
这两个地方,平州地处华北与东北的咽喉要道,地理位置险要,素有“滦控缰索,翼蔽畿甸”之称,是魏军北伐必须要拿下的重点地域;而兵发蓟州,则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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