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花木兰开了口,大约是因为疼痛,说话也轻得很,整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瞧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
“火长!”
“听话,退下,不要让将军难做,五十军鞭,我受得了。”
“……是。”
今天的太阳颇为刺眼,虽然依旧是冬天的天气,但是似乎感受不到寒冷的朔风。
花木兰在第十四鞭的时候,低垂下了头,彻底昏死了过去。
“求求你,别打了,火长已经昏过去了!昏过去了!”花木兰隐隐约约能听见火伴哭喊声,究竟是谁,她确实是分不清了,她疼啊,她觉得上战场被砍都比这个来的痛快。
她似乎是听见了歌,这首歌她颇为熟悉:
“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朝发欣域,暮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
“啊……这是游子歌……”她长叹一声,她莫不是死了?怎的现在就听见了阿娘的声音?她听说死的人应当是会回家的,她莫不是已经死了回家听见了阿母唱歌?
眼前是浓浓的白雾,阿娘声音很是缥渺,似乎下一刻就会听不见,引得她又往前追了几步。
“阿娘?”花木兰她便瞧见了阿娘瘦削的肩头,隐在那雾里,隐隐约约地,让花木兰刹那间泪流满面。
“阿娘……”她突然鼻子一酸,整张脸皱了起来,哭得宛若三四岁的丑孩子,嘴角下拉着,声音颤抖着,这两年来,她几乎忘记了和家里有关的一切事物,连亲人的脸,都开始模糊起来。
那瘦削的肩膀似乎是听见了花木兰在叫她,整个身子一怔,随后急急转身,似乎在原地找着什么,却似乎是瞧不见花木兰,只得不停撑着一旁的架子一边询问:“木兰?是木兰吗?”
花木兰往前一步,期望阿娘能瞧见她:“阿娘……是我,阿娘,木兰不孝,不能侍奉阿爷阿娘……”
花木兰终于瞧清楚了阿母,这两年,阿母越发憔悴了,头发斑白,整个人瘦了,背也开始弯曲了起来,才两年时间,却似乎是老了十几岁,花木兰知道,这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她。
她不孝。
但是袁氏却似乎是没瞧见花木兰,急急地到处翻找着:“木兰,你在哪里啊?阿娘看不见你啊?木兰,说话啊……”
花木兰是被人一盆子冷水浇醒的,刺激得她一激灵就醒了过来,她抬头便瞧见了刺眼的冬阳,瞧见了眼前跪着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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