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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瘦的人影被烛火拉长,几乎与窗外摇曳的树影融为一体,在疾风中将折未折。
王璟言搁下笔,手指抚着这一叠抄写好的纸张,灯影隐约照出刚劲端直的字迹,可见也是师承名孺大家、教养极好才能练出的一手好字。
赵玉珩缓步从屏风外走过来,立在他身后,冷淡看了片刻,淡淡道: “所谓字显人心,你的字仍有风骨神韵,为何沦落至此?&34;
王璟言手指一紧,垂眼道: &34;京城皆知,殿下的字才是天下一绝,奴担不起殿下赞赏。&34;
“是么。”
赵玉珩淡哂了一声,自他不远处的坐榻上坐了下来,平静道: “你我既是故人,也不必拐弯抹角,你我皆受困于家族,王氏之灭,你心有不甘,我并非不能理解。你原先妄图刺杀陛下复仇,如今又留在陛下身边,究竟是何想法?&34;
王璟言闭了闭眼,道: &34;不愧是赵三郎,人在行宫,却事事瞒不过你的眼睛,郭府之事陛下严禁别人声张,御前人人忠心,你是从何处知道?&34;
“御前之人有人忠于陛下,无非是我令其忠心。”“看来……”王璟言苦笑, &34;我的一举一动,你也都知道了。&34;
赵玉珩俯视着他,淡淡呷了一口茶水,才道: “你刺杀过陛下一次,若非确定你不会再动手,我不会容忍你留在陛下身边,至于你讨不讨陛下欢心,那只是陛下的事……所以,你该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34;
为何第一次选择刺杀女帝,后来却又改了目标?
他想做什么?
王璟言觉得有些可笑,他原先虽然猜到君后不至于对他做什么狠毒之事,却也没想到,赵
玉珩把他带来,居然是为了问他这些。
还真是为陛下打算。
其实能有什么呢?
他竭力压抑着情绪,却依然难掩语气中的恨意,咬牙道: “因为一开始,我无非只是想发泄受到的屈辱和仇恨,而我能杀到的、覆灭我王氏的罪魁祸首,唯有她而已。&34;
“但究其根本,到底是谁,我又何尝不知!”
&34;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陛下赦免王氏大多族人死罪,又相继免除流刑,至少能留下性命,往后纵使为奴,至少也远离纷争。但谢安韫对我王氏一族过河拆桥,灭口我王氏数十人,谎称他们畏罪自杀,狠毒自私至极。&34;
甚至,任由他们暴尸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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