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在旁边琢磨挑哪一条。
林从沚半睁着眼睛,和刚才画画的样子判若两人,这会儿像灵魂抽离。他懒着嗓子说:“右手那条。”
助理放下左手的领带,又问:“我中午没过来,忘记问你了,你午饭吃过了吧?”
林从沚:“好像吃了。”
助理:“……”
剪完头发看上去精神面貌好多了,理发师用散粉刷将他脸上的碎发扫干净。接着围兜一撤,从流浪画家成为画廊主人。
助理递给他领带和腕表,说:“走吧。”
屿城沿海,是个港口城市,地处长江下游。所以年年这个时候迎来黄梅天,昨天还暖洋洋的,春和景明,把花都骗开了,今天气象台立刻发布强降水预警。
林从沚在副驾驶半睡半醒,助理开着车,杯架上他的咖啡喝了一大半。高架桥因晚高峰而拥堵,车子走走停停。
终于,他们以蠕动的车速通过了拥堵路段,二十分钟后开到了Gleam的地下停车场。拍卖公司提前为过来开会的人们预留了车位,助理停好车后先去后备箱换上高跟鞋,再去拉开副驾驶车门把她老板摇醒拽出来。
林从沚上一次睡觉是32小时前。
下车的时候有点懵圈,问助理:“这是哪?”
助理拎上电脑包,说:“这是我们画廊逆天改命之地。”
喔,想起来了。
Gleam拍卖公司正在挑选夏季拍品。Ocean画廊去年年末才创立,一不是古董,二名气不足,要是能在夏季跻身Gleam拍卖会,那么这半温不火的画廊搞不好能来一波泼天的富贵。
林从沚呼出一口气,说:“等一下。”
他探身回车里,把杯架里的咖啡端出来,剩下的小半杯一饮而尽:“好了走吧。”
是了,他这个摇摇欲坠的画廊快倒闭了。现代ai绘画、ai喷涂墙绘对他们纯艺术工作者的冲击太强,画廊的房租学徒员工的工资都指望着他。
电梯一路上行,在15层开门。刚巧,对面电梯门和他们同步打开——
林从沚知道来这里会碰上他,但没想到碰见的这么快。
对面电梯里的人西装肃穆,两边站着助理和秘书,刀刻斧凿的面部轮廓,薄唇单眼皮,看上去凉薄的很。
双方视线随着电梯门开而在空中相撞,彼此都没有懵然或惊讶,平静如见旧友。其实也是因为彼此心中有数,几天前就知道今天会碰面。
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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