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濯回到寺门后,隔着宽阔的门庭和雨帘,与裴今歌相见时,很难想象就在个余时辰之前,这里曾有过一场无比喧嚣的大热闹。
“可有所得?”
裴今歌的声音并不冰冷。
就像此时的空气,明明带着温润的湿意,然而雨丝里偏又挟上些许的寒冷,浸人心脾。
这是极为罕见的一种气候,偶然得见,往往两三个时辰过去就要消散,然后长久地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天气着实很像两人的关系,可以用无端二字来形容。
顾濯想着过去的事情,唇角泛起笑意,说道:“有所得。”
裴今歌不喜欢他的笑容,墨眉微蹙。
雨珠顿时粉碎,随之而响起的是冰冷的声音。
那把在人世间负尽盛名的长刀正在出鞘。
这个本该短暂的过程在此刻无比漫长。
“值得就好。”
裴今歌淡漠说道。
顾濯说道:“要听听吗?”
刀已出鞘,染雨。
裴今歌低头,看着倒映在明亮刀身上的他,说道:“如果你愿意。”
顾濯简单地说了一遍。
从佛祖生前留下的那一缕禅念,到竹林中老坟中那个死人其实在说话,痛诉自己遭受过的苦难,再到如今禅宗抱有的奢念与妄想。
如此多的事情,再怎么简略,还是来得啰嗦。
裴今歌听得认真,眼眸里的情绪随之而变化,时而凝重,时而诧异。
“这的确值得你走上这一趟,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出和你相同的决定。”
“谢谢你的理解。”
顾濯说道。
裴今歌缓缓抬起头,望向他说道:“很可惜,这是立场的问题。”
顾濯微笑说道:“我相信白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将会无比乐意地无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裴今歌平静说道:“是的,我相信你的判断,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为我自己而活,不是为白皇帝而活,我有自己的行事准则,我不愿意接受你今天做的这个决定,我更不喜欢你做的这些事情,所以我不痛快,所以我要拔刀斩向你,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这就是活着的意思,这就是修行的意义之所在。”
顾濯说道:“这也正是我愿意站在这里,与你进行这场谈话的理由。”
“又或者……所有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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