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置个家班容易得很,何苦算计我们。”李渔被嬛伶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叹气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这么不听劝呢?”嬛伶道:“你这哪是劝我,分明是要赚我一船的人,我才不傻呢。”李渔反问:“这怎么是傻?”于是放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这一船的人,所以想着让你们都跟着我回兰溪去。到那时,我们就在兰溪安顿下来,我写戏,你们演,地方虽小但足以养活这些人。你们姐妹在一起,你安心,我看着你,我也安心。”
嬛伶听出李渔话中的无限情意,心里不禁柔柔的,于是坐在那里摇了摇上身,半刻才嘟囔道:“干嘛非得看着守着才安心?只要大家心里知道就行了。”李渔正色道:“你的心怎么就这么开阔?难道你,你就一点心思也没有?我几年来常往江宁府跑,你以为只是为了刻书卖钱吗?”嬛伶低了头,不答话。李渔忽然拉住了嬛伶的手,道:“六年了,嫁的嫁,走的走,你这戏船也非当初了,你难道不想给自己找个归宿?”嬛伶看着李渔,道:“人虽不尽是当初的人,可这倾月班,这戏船还是当初的。更何况,嫏伶在,娴伶在,嬗伶、妖伶都在,更别提姜伶娑伶这些老人了。这戏船是从我们家驶出去的,我没了家,戏船就是家了。我的归宿,就在这戏船上。”李渔道:“我都说了,你要愿意,可以将这戏船一并带走啊!”“你怎么能带走这戏船?”嬛伶立刻反驳道,“戏船不只是一艘船,姐妹们不只是一群唱戏为生的戏子。你知道,那丈余宽的氍毹毯上有多少不能说不能言的心思?我若是跟你走了,这戏船,就不会是当初的戏船了。”“你怎么如此执着!”李渔叹着,将手攥得更紧了,嬛伶推开李渔的手,道:“真正能做到不执着的,那是佛祖。我是个俗人,成不了佛也不想成佛,所以执着点到好。至少,这辈子做了我想做而能做的事情。”“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做了吗?”李渔逼问着。嬛伶看住了李渔的眼睛,坚定地摇头道:“不能。”李渔瞪起眼睛:“为什么?”嬛伶依旧镇定:“因为你的夫人,你家中的妻妻妾妾,我不想也不能成为她们中的一个。”
李渔顿时愣住了,半天才道:“你是为这个……”嬛伶截道:“若不是为这个,当初我就不会了无牵挂地离开杭州。”嬛伶话刚出口,便意识到自己一不留神说出了真心话,不由脸上作烧。李渔愣了一愣,苦笑一下,摇头道:“难怪你说不喜欢《凤求凰》的故事,我到今日才知道原因。可笑我一直自以为是你知音,原来对你也不甚了解,竟不知道你心底深处是这个想法,只以为是时机未到,两情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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