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母一向身子虚弱,年岁有近百,不死是为贼合情,丢水里便是。”
白钦两耳不听太清,只零星听见百、情、便是几个字,以为在叫自己,便起身招着手大喊道:“白钦在这!”钱顺大骂道:“着鬼么,谁人在那!”几个家丁举着刀棍,去草丛里七手八脚地拖出白钦来,见其满身酒气,就道:“回家主,是个不知那来的醉酒汉,在这胡言乱语。”钱顺怒道:“这人来路不明,且给我一并丢河里去,省得多事。”众人应一声,便搭着手要把白钦抛入江中时,恰好那头童猛出恭跑将回来。见是钱顺在此,要做这事,连忙跑上去拉着道:“钱官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是我本家表兄白钦,在这吃醉酒了,不知何事发生,多有得罪,还请念分薄面,饶他一回。”钱顺见是三霸中的童猛,便缓下语气道:“既然如此,下不为例,且快快带走。”童猛谢过钱顺,忙背着白钦,自那黑地里回童杨村去了。钱顺见了,也只叫把麻袋抛入江中,回府去了。有诗为证:
钱顺愧生恩,弑母祭江忳。
骨血拜所赐,乌羔可堪人。
又有诗曰:
埋子赡亲不得法,弃母抛江天亦察。
非无郭巨釜金落,母活子存团圆家。
旦日早时,杨律、白钦、童威、童猛各自起来洗漱完毕,杨律道:“昨日醉的五迷三道,不知可有事情发生。”白钦道:“我也不省事了,有甚糊突处么?”童猛道:“亏你来事,昨夜险些惹着个大虫了。”杨律问道:“甚么大虫?”童猛道:“具体事宜我也不知,就是那府衙里的太岁钱顺,昨夜带着好几个家丁在江边。白贤弟不知怎的说了几句胡顽话,差点惹火上身。”杨律道:“怪哉,他去那里作甚?”白钦揉着脑袋,想了一转,道:“我只依稀记得,那人是要把个麻袋抛入江中了罢。”杨律捋须思虑了一番,只道:“兄弟你莫小觑这钱顺!他是个大顽太岁,在衙门里颇有牵扯,我也不敢弄他三分。你怕不是误闯着个甚么事,这些时日,先且待在家中,莫要出门去了。”白钦道:“既是哥哥这般说,小弟依从便是。”
且说那江州府衙中的通判钱顺,因那晚见白钦在浔阳江前见得自己做那般大事,心内好生不然。这日倒有个拽白人来同自家议事,也是那府衙中的一个幕僚,名唤江洪的,素来与钱顺关系匪浅,也与杨律有所交情。当时见钱顺面色不好,就道:“何事发生?”钱顺道:“这杨律府上近日里忽然冒出个门客,名唤白钦的,行事鬼鬼祟祟,着实可疑。昨夜本要被我拿着,倒吃那童猛几番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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