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人倒也略有耳闻,说他天性通脱放达,行事不拘小节,他又怎么了?”
“说这阮家一族啊,居住在陈留尉氏城中一条大街的两侧,不知打何时起,呈现出‘北阮皆富,南阮皆贫’的异状。”
“哦,那么阮籍和他侄儿这一支,属于哪边呢?”
“很不幸,他们是南阮,想来家境也不富裕。”少姝接着绘声绘影地形容起来,“又到七月初七了,北阮那边自然不能错过晾晒财物的绝佳时机呀,于是乎,锦衣华服,名人字画,将院子里、房顶上、大门内、窗棂边,张挂得无所不至,唯恐从价与量上被人比下去了。”
“呵呵……于是?”
“于是阮咸不甘示弱,他也如法炮制,在院中架起竹竿,悬挂起一架子的‘大布犊鼻裈’!”
(大布犊鼻裈:即是用布做的大裤衩,可能阮咸家贫买不起高档次的面料,一个大字也是趣怪实足。)
思霓笑不可抑:“试想街道两边的‘对台戏’,哎呀呀,目不忍睹,这边是姹紫嫣红,那边是清一色的大得出奇的……咳,对比之下,未免十分不雅。”
“是啊,”少姝边笑边说,“好歹士族名门,身份不同,当下便有人站出来指责,他却不慌不忙地说‘未能免俗,聊复尔耳’!反正我没钱,闲着也是闲着,姑且这么挂挂,权当过节了!妈妈你说,好玩儿不好玩儿?”
(“未能免俗,聊复尔耳”句:阮咸其人其行的记录,见于《晋书·阮咸传》。这种以放浪形骸来表达心中郁闷的作法,两晋名士中大有人在。他们《世说新语》还有记载,七月七日人人晒书时,东晋郝隆却跑到太阳底下去躺着,人家问他为什么,他回答:“我晒书”。一方面是蔑视晒书的习俗,另一方面也是夸耀自己腹中的才学晒肚皮也就是晒书。藐视礼法,反对时俗,与阮咸可谓前后呼应。)
“怎么不好玩儿?简直要笑掉人的下巴,”思霓在女儿的鼻头轻轻一刮,““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事儿,又是从子献他们那里听来的吧?”
“妈妈如何知道,一说一个准。”少姝正坐起来,揉揉笑痛的面颊,“他这样的行事,也算无声的向不良习俗抗争,是绝不会同流合污的了。”
母女俩笑了一会儿,少姝又想到了大宅中的过节的光景,便道:“七夕入夜以后,妈妈的东西总是收得最迟了,每每还要晒晒月光。对了,我和姐妹们守夜,聚起来穿针验巧,手工赛巧,摆果乞巧,今年我也好想尽兴地热闹热闹。”
(乞巧:中国岁时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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