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暮色已经降临,夕阳将云彩的弧度勾勒出来,渲染得如一片片私彩斑斓的锦缎。夏侯纾三人喝了茶、吃了糕点,看了杂技表演,又找了家馆子吃了晚饭,便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夏侯翎很久没有玩得这般快活了,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路上都在追问夏侯纾什么时候再带他出来玩,尤其是她说的那个厨艺比府中大厨还好的神秘所在,他光是想想就心动不已。
夏侯纾就给他讲落月坊的几样拿手菜,馋得夏侯翎直咽口水。
下了马车,一行人刚进东偏门,夏侯翎脚下突然就停住了,方才的活泼与喜悦也瞬间一扫而尽,换上了一脸的担忧和害怕,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夏侯纾以为他是馋了,便笑着调侃道:“我竟不知道你还是个小馋猫呢。不过听到好吃的也不至于惊讶成这样吧?”
夏侯纾说完,方看到夏侯翎惨白的脸色,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凝固。她顺着夏侯翎的视线抬首往前望去,便看到进门处的假山前,郭连璧领着三五个随身伺候的仆妇等在那里,表情极为凝重。
夏侯纾瞬间明白夏侯翎在害怕什么了。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夏侯纾用力地握紧了夏侯翎的手,企图以此安抚他。然后她拉他径直走到郭连璧面前,大大方方的行了晚辈礼。
“三叔母。”
夏侯翎也跟在后面喊了声“母亲”,却是声若蚊蝇。
夏侯纾有点诧异,目光不由得瞥了夏侯翎一眼。她有时候也会顾及自己母亲的威严,但那只是不想被责罚,或者说不想让母亲担心和失望。而夏侯翎看郭连璧的眼神,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惊慌,丝毫不像一个儿子面对母亲该有的反应。
郭连璧出身浔州郭氏,而浔州郭氏在当地是有名的书香世家,家风优良,子嗣也都温恭谦让、宽厚仁慈。可这些美好的词汇,与夏侯纾心中的三叔母却都不沾边。
郭连璧冷冷地看着他们姐弟之间的小动作,直到夏侯纾在行礼时放开了夏侯翎的手,她才觉得自己那一颗被揪出了褶皱的心渐渐松散,恢复成平整的模样。
郭连璧仿佛没有看到夏侯纾,目光直接越过她落在夏侯翎身上。她将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之后,心里又开始不平衡。
为什么平日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连笑容都吝啬的儿子,会在他人面前如此放松?
偏偏这个人还是她最不喜欢的夏侯纾!
郭连璧越想越气,越想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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