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巾帕,是因当时她害怕见到他的寒眸戾色,特意蒙在他的眼睛上的。
纪青梧见到旧物,鸦黑的眼睫抖了抖。
她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问道:“这笔账,不是已经算过了吗?”
赵明琰在她的耳后轻笑,道:“何时算过?”
面对当年霸王硬上弓的旧事,纪青梧心中虚得厉害,她的嘴皮子有点不利索。
“就,就,就是昭阳殿那回。”
赵明琰沉吟道:“那姑且只能算得上是利息,这次才是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什么利息和本帐?
纪青梧心里门清,他不可能凭空变出这两样东西来。
他肯定早有准备。
只是,几年前的旧物件,他当时到底是用什么心情留着的?
巾帕和带子也没有磨损和脏迹,定是被好好收起来的,之前她未见过,可见一直留在军帐之中。
纪青梧做梦都没想过,还能再见到这两样“作案工具”来。
她望着自己的手腕,皓白的腕子上是深红色的粗绳,打绳结的方式,竟也和当初一模一样,是她惯用的多重反手结。
纪青梧紧紧盯着他左手的巾帕,心尖跟着他揉弄巾帕的动作,一缩一缩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是打算情景再现了。
这反手结,打得又利落又结实,她靠着蛮力挣脱不开。
纪青梧欲哭无泪的模样,被他收于眼中。
“阿梧怕了?”赵明琰看着缠绕在她手上的绳扣,唇角漾出舒朗的笑来。
“阿梧适才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你什么都不怕,只要在我身边就好,难不成想要反悔?”
纪青梧既不能将放出去的豪言收回,也不想陪他重温“旧梦”。
她眸光闪烁地道:“我说的是不怕受伤。”
赵明琰低笑一声,语气温柔至极。
“我怎会舍得你受伤?不会的。”
可他越是这样,纪青梧越觉得这事儿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赵明琰眸中幽暗,但又燃着诡异的亮点。
早先,他先一步回到主帐,寒着脸听完四海的回禀后,就将这两样东西找了出来。
在纪青梧还没有回来时,赵明琰本来的打算是借此事发挥,用这东西来“小惩戒”一回。
但他没料想到的是,纪青梧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皆是剖白的心迹,在他的心上点了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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