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穆春枝的画像前。
画像挂得高,无渊微仰着头,静看半晌,挥袖落了道阵法,低声道:“有了这道阵法,你今后水火不侵。”
若有人想毁掉这幅画作,他也能感知到。
窗外的姜雀将一切尽收眼底,视线从穆春枝的画上落到无渊身上,再未移开。
“我不该对她冷脸,她没做错什么,是我.......”无渊对着穆春枝的画像,声音中的冷色褪尽,只余清润,“是我在闹脾气。”
“不知为何,我在她面前总是容易生出从未有过的情绪。”
画像也不知为何,一人一画相对无言。
无渊安静想了半晌,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好像,是被她惯出来的。”
他很轻地笑了下,仰头望着画像,说得认真:“她很会爱人,这点您应该知道。”
“她爱人的能力,来自于您,所以即便并不确定对我的心意,她也给了我许多。”
“我该去给她道个歉。”无渊垂下眸,声音也沉下来,突然说起别的,“跟她生死与共这件事让我很有安全感,她的师兄曾让我劝她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没有答应。”
“我私心觉得,她的身体首先是她的,其次,是我的。”
“既然我们彼此都不介意,那便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我陪她一起伤,陪她一起死,我尚且没说什么,他们又凭什么?”
“可是今天,我看见她哭。”
无渊停下来,从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愈发轻:“我不愿她受伤,也不想她害怕,她自伤,归根结底是为护人。”
这次他停了更久。
再开口时,他凝望着穆春枝的画像,对一位母亲起誓:“从今日起,我会爱她所爱,护她所护,绝不会让她再像今日这般哭。”
窗纱在风中轻晃,他的身影出现又隐去,姜雀本已平静的心绪又起惊雷。
承认在意并不难,她既然已经意识到便不会抗拒。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为何没在无渊亲她的时候把人抡飞,为何会因为他的后退而生气,为何在他说不用负责的时候那么不开心。
当一切豁然开朗,许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但是她没想到无渊的感情竟然这么重,让她的几分在意显得如此逊色。
姜雀盯着晃动的窗纱,思绪也随着飘来晃去,最后又落回原点。
无渊真的知道该怎么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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