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一命先生看着他,喉间却似吞了炭:“她伤势不算太重……”
王恕涩声问:“是什么毒?”
金不换闻言,身形陡地一震。
一命先生情知瞒不过,终于还是道:“毒起心脉,性阴寒,发于四肢百骸,侵奇经八脉,入灵台神髓……以金针刺药力进,无法驱分毫……”
王恕才听前面半句,便感一阵眩晕:“不,不可能……”
一命先生心中不忍:“徒儿……”
但王恕不愿相信:“不可能。”
他一压自己眉心,推开上前想要扶他的孔最,只走到不远处那靠窗的药柜前,翻倒了不少瓶瓶罐罐,方将原本压在最下头的那一本残破《毒经》取出,一页页往后翻到最末。
然而其上所载,终究击垮了那本就虚无的一丝希望。
王恕忽然觉得,这世间太多事,未免都过于荒谬:“人心之毒……”
剜心作毒,以极恶之人心血为引,百命方成。人越恶,毒越甚。
逢善得缓,遇恶更发。
心毒天应,不夺人命,然则非死无解,生当永受其熬!
可周满的一生还有多长?这世间的善有多少,恶又有多少?纵然性命无碍,可难道从此以后就要永远受这世道人心的磋磨吗!
王恕完全不知自己是怎样从里面走出来的。
月落星稀,雾霭透薄。
他慢慢坐在屋檐下,只低头看着自己那裹缠起来剑伤尚未愈合的手掌,用另一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却始终无法驱散那一股从心里蔓延出的颤抖。
金不换就站在旁边的廊柱前,缓缓闭上眼。
王恕想了又想,终于还是问:“为什么不去找她?”
金不换道:“她亲口说了没事,不用去,我便信了。”
王恕道:“可你明明知道,这个人心里藏了无数的秘密,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假话!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一具血肉之躯,并不是真的可以解决自己遇到的全部麻烦,她也会受伤,会倒下,会流血,甚至也会犯错……”
话到后面,他已经站起身来,眼底灼烫。
金不换岂能不知周满此刻所受之苦?只是一双眼陡然睁开,也并非无痛:“见她受伤,我心里难道就不与你一般痛吗!可是菩萨,当时情形,你要我怎么选?她向有决断,远胜你我——我除了信她,还能怎样?”
王恕攥紧手掌,心中发冷:“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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