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后颈的冷汗浸透了裹石麻布,田黄石的棱角几乎扎破布料。讲士的千层底步鞋碾过地上的碎石,咔咔声像踩在他绷紧的神经上。“进城贩药材“他哑着嗓子答话,喉结滚动间瞥见麟书正往守军袖口塞银元,却被后者一把推开!
“放屁!“那讲士突然暴喝,腰带上悬着的太平刀已经出鞘三寸:“我看你一脸的烟容,该不会是个烟贩子吧?“这讲士迈步走到咸丰身后,太平刀出鞘,割开了麻布包裹,田黄石在晨光里泛出蜜蜡般温润的光——这是乾隆爷六十大寿时福建巡抚呈的贡品,当年摆过太和殿的镇殿石。
“黄金?不对,是石头?”那讲士也愣住了,“你这人莫不是有病,从北京城里背块破石头出来,也不嫌重?”
咸丰见对方根本不识得宝物,心头稍微一松,眼珠一转,便把裹着田黄石的包裹解下,将田黄石捧在手中,“这位军爷,此物名曰田黄石,可以用来雕刻天王的圣像,小人知道京中某位大人家里有这石头,就趁乱进了内城,捡了这宝,回头再寻个石匠刻一个天王圣像,好日夜供奉膜拜。”
听咸丰这么一说,那讲士脸上的表情顿时和缓了一些。他寻思这大烟鬼许是在哪家府邸做事,所以知道有这石头,昨夜趁乱进城去偷出来还别说,这石头瞧着还挺不错。
那讲士收刀回鞘,正准备挥手放行,远处传来法螺长鸣,十六人抬的大轿在三百太平军簇拥下浩浩荡荡而来,领头的红头巾卒长突然高呼:“干王四千岁驾到!“人群哗啦跪倒一片,咸丰趁机将田黄石塞回包袱,紧紧抱在怀中。
洪仁玕的十六抬大轿停在门洞阴影里,那名讲士丢下咸丰不理,奔去轿子前叩头行礼,还口称师尊,然后又把有人得了块奇石要为天王刻像的事情报告给了轿子里的洪仁玕。轿帘忽然掀开,露出半张圆滚滚的胖脸,眉头轻蹙:“什么奇石?拿来看看。”
那讲士赶忙朝咸丰招手:“快点过来,把奇石拿给干王殿下看看!”
咸丰心里叫苦不迭,只好捧着包袱,跪行两步,然后就连连叩首:“小的愿献此石为天王刻圣像!”
“就是此人,他手捧着的就是那奇石。”讲士一指咸丰,“此人还能背诵《真约》,是天父天兄的信徒。”
洪仁玕这会儿是进内城去和罗耀国商量安排天王“升天”之事的,心里头正伤感呢,忽然听手下一个弟子说有人得了块奇石要给天王刻像,心中顿时起了玄妙之感,又听弟子说那人可以背诵《真约》,顿时有了招揽之心,便点点头道:“好,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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